苏怡香有份傲骨,平时不显山不露水的是事没到眼前,现在事到眼前了,那股子劲就出来了。赵子安没想到这是个小辣角,是他想的不周全,没过问府里的账房和管家这生意上有什么章程,让她小瞧自己了。他收起脸上的笑容道:“苏姑娘变脸变得真快,不就一份契约吗,我这就打发人去取!”
王春月挤着钱掌柜已经上了二楼,听到有间屋子里传来说话声,不管不顾上前敲起了门。这孤男寡女地守在一个屋子里能谈出什么事来?
苏怡香听到彭彭的敲门声,耷拉着头袋喝着碗里的茶道:“赵大人,我这可是卖买往来的地儿,经不起你家如夫人这样的折腾,你行个好,带他回家折腾去,这要求不过份吧?”
赵子安一股子邪火上头,他这头抱着希望来和她交集,希望能有个好的开始,王春月这是要掐了他这点希望,让她这么说自己,这还是第一次见面呢,就这样不给她脸面,以后相处起来,他不得时时低她一头?
苏怡香让兰芝刚开门,一头五颜六色,花枝乱颤的狗熊就滚进了屋子里。
王春月滚爬在地上,狼狈地抬头看了眼坐在沉香木三角圆桌前的两人,一个黑着脸,一个翘着嘴角,王春月脸色涨得通红,眼里星星点点就落下那么几滴泪来。
“二爷,她把你怎么样了?我不放心,我来看看你,我来帮你!你是赵府的爷,谁敢这样做践二爷,看我不扒了她的皮!”
她让丫环扶着站起来,不知深浅地这么一通说,赵子安冷着脸子道:“你是要我扒了你的皮?来人,给我绑回府里送进柴房,等我回去,就扒她的皮!”
王春月一哆嗦,转眼看了看苏怡香:“苏姑娘,你这就不厚道了,赵府里可是给了你这么大一笔卖买,你这吃香的喝辣的从此过上好日子,可不能再有不好的心思,我家爷心善,你别欺负他人好!”
兰芝悄声对着苏怡香说这小妾就是王贾家的那位。
苏怡香眼里看不出深浅,抿了一口杯中雀舌道:“送客,慢走不送!”
苏怡香懒得再搭理这二位。苏家在金陵城里不是没名堂的人家,和着这赵家的小妾也能来在她头上抓把。可见苏家不出个带官身的,这是永远要被人这样欺负。
她对这位赵家郎越发有了疏离之心,富家子风月浸透,一时心热,拿着大府里的生意来招惹她,现下里怎么样?还没开始就惹了一身骚。
想通了,先前那份养眼的心思也就慢慢沉下去,这世上好看的人多了去了,是自己一时多了份春心,多了份欺待,才好脸色迎接这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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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见面
赵子安就这么被她下了逐客令。这世上的人禀性奇特,你说苏怡香都这样下了逐客令了,他怎么也脸上挂不住才是,可是这位赵家郎君,推开拉着他袖子的人,往她身边挪了挪说了一通话:“这契约,我亲自回去取,这人我会带回去严加管教,苏姑娘允我一声,我这趟来不定就是开始,往后咱们交集的时候还多,这生意一时半会做不完,做了这一单,还有下一单。今儿个这是意外,苏姑娘请包涵!”
赵子安说完也不等苏怡香抬头,就转身出了房门,王春月震惊地看了苏怡香一眼。赵子安说话的神色不对,是她从来没见过的认真,还是当着她的面,他这是要拿这苏家的姑娘认真来对待!这可不是个好消息,王春月忘了她给她爹娘争份子的事,心里慌乱,一嘴话不敢说,跟着赵子安的脚后跟,离开了苏家布庄。
苏怡香慢腾腾将碗里的茶喝了,放在桌边上对着兰芝道:“这事儿就这么着吧!”胳膊拧不过大腿,他要硬来,她只有受着!这生意看来不做还不行,可是这人,以后得远着!
苏怡香让兰芝收了身上的龙涎香,味儿太重,这是男子专用,她戴着身上到底不合适,兰芝刚将装龙涎香的香囊从苏怡香的腰间取下来,就听到钱掌柜的脚步声从二楼楼梯口上转上来,脚步听着有些乱,苏怡香转过身和兰芝一起看向房门。
钱掌柜的神色不好,不知道出了什么事:“钱掌柜你这是怎么了?”
钱掌柜抹了把额上的汗点指着楼下道:“赵……赵大人又回来了!”
苏怡香愣了一下,这么快?他这是飞人么?
兰芝嘴快道:“钱掌柜,你不是看错了,赵大人不是才刚离开不久?”
钱掌柜两手合起来拍了一下道:“兰芝,我也是这样说,可是现在进了布庄里的真真就是赵大人。四姑娘,这赵大人还带了七八个人来,将布庄里堵住了,来者不善,你看怎么办?”
难道不想签契约要强买强卖不成?苏怡香皱起眉头。
她从房里出来,苏家布庄的门内果真被人堵住,七八个汉子站在布庄里,当中一一人,抬头向自己看来,那眼神凌冽,唇形丰盈,隆鼻上隐隐约约闪着几个汗星沫,一身鸭青色细葛直缀,身高骄健,一双长臂抄在身后,再打眼往他身后看,那个在耳边一直唠叨的随从就站在他身后。
苏怡香从楼上下来,一步步缓缓走近,站在赵子辰面前,抬眼去望:“赵大人?你这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