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在一个下午去超市买东西,而后再也没有回来,直到第二天下午在附近一座废弃的工厂前,警察封闭了那条路,拉了警戒线,抬出了一具尸体,在围观的人群中,阿康认出了绑在母亲右手上的那条红绳,几乎是在要惊叫之际被父亲捂住了嘴带离了人群。
父子两人连夜收拾行李离开,如同丧家之犬一般,躲避了一段时间之后,乘坐偷渡的船辗转去了金边、印度,又到了巴黎,才稳定下来。
每当阿康问起母亲的事,总是会得到父亲一顿拳打脚踢,后来阿康也就不问了。
但不问了,不代表就此遗忘,在内心深处,父母日夜不停的争吵,少女白头的母亲,母亲不明不白的死亡,父亲不问一句甚至不等警察调查结果出来,就强迫带自己离开,这些缓慢的阴郁如同恨意的种子在心中悄然生根。
“那时候你还没出生,应该不会知道,二十一年前,这里的烈士公墓前发生过一起案件。”
“这,我真的不知道。”南芳睁大了眼睛。
阿康目色沉重,点头说道:“那件事发生的背景是A国总统为了加强与这里的经贸合作关系,来进行国事访问,A国总统计划访问本地、印度、斯里兰卡、文莱以及澳大利亚,这里是出访的第一站。”
“嗯。”南芳大气都不敢出,静静地听着。
“外国政要访问时,政府必定会安排他们瞻仰烈士墓,这是很多年的惯例了。”
“是这样的。”真不知道阿康的妈妈和这件事有什么样的联系,南芳悄悄想,却又不好问出口,也许阮文森说得对,他真的不简单。
“按照计划,活动定在10月3日上午,由外交部长带队,陪同A国总统一行,瞻仰烈士墓并献花。在A国总统到达烈士墓之前,其他随从人员已率先抵达墓地,准备迎接总统。总统警卫室也对墓地进行了检查,没有发现什么问题。”
“但出事了对不对?”南芳有些紧张。
阿康冷静地点了点头:“烈士墓建在山上,车队要从山下开上去。A国驻本国大使黄正豪乘车在前面开道,他的车上挂着A国国旗。总统的座驾在后面,上面挂着两国国旗。9点28分,黄正豪的车开进烈士墓之后,突然一声巨响——烈士墓……,13名A国人和6名本地人死亡,34人受伤。”
“啊!”南芳在心中叫了出来:“这是针对这个总统来的吧?”
“凶手看见黄正豪车上的A国国旗,误以为是总统的座驾。事件发生时,总统的座驾在1英里之外,比预计到达时间晚了2分钟。”阿康没有回答,这是显而易见的答案,继续说道:“听到响声后,总统的车队立马掉头,返回了酒店,警卫人员封锁了整个大楼,枪口对外,禁止任何人进出。”
“为什么会晚点?”
“因为外交部长去酒店迎接总统时,迟到了几分钟。”
“喔。”
“毫无疑问,这是一起重大的外交事件,A国总统虽然侥幸逃过一劫,但包括A国副总理、外务部长在内的16名高级官员、总统随侍人员、随行记者身亡,还有数名本国官员和随侍人员等多人也受伤。”
“嗯,这么大的事就没有抓到什么嫌疑人吗?”
“有,当局怀疑嫌疑人的身份有三:S国、A国的组织、本地少数民族武装。S国和A国是老对手,暗战打了这么多年,发生什么事,肯定首先想到是对方所为。此外,总统延续了前任总统的高压统治,打压和迫害了很多人,A国国内反对他的人不少,因此,不排除这些组织的人员,想趁他出国访问时干掉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