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皇上圣明,于江南道教事务及天下道教事务,自有圣裁。”
张与材坐在洞口,并不起身,只是抱拳作礼道:“多谢王爷在圣上面前为正一教美言。日后王爷但有遣使,正一教无有不遵。”
哈喇哈孙道:“教主不必过谦。教主劾治潮患有功,皇上早已有意让正一教总领三山符箓及天下道教事务。噫!张教主,你头顶怎地直冒白气?”
“贫道刚才施为法术,如今需作适当调息。”
“原来如此。本王先回下榻之处。”
“王爷请。失敬之处,贫道当设宴陪礼。”
哈喇哈孙与随从下了观望台,回天师府客馆去了。
哈喇哈孙等人的身影刚一从张与材的视线中消失,张与材顿时长身站起,身形一晃,便向洞中掠了进去。他一进去,立时看见洞中七歪八倒,倒了一地的道士。他略为一数,数出地上只有二十六人,而地上,本来当有二十七人的。众道人失去内力,委顿在地,可意识清醒,大多双目怨恨,少数直叫着教主诉苦。
一条人影飞扑进来,大声问:“教主,出事了么?”
张与材怒声道,“那厮私吸了众人的内力,使得二十六人委顿在地,他却从洞后的通道中逃跑了。”
“那怎么办?”
“追!”张与材道。“以教规论处!”
“哎!”飞龙长老叹道。“黑虎既然吸了众人的内力,只怕此时的修为已在教主之上了。莫说追他不上,就怕追上了,也只有教主能以神龙飞天三十六式与之一搏,我辈只怕连插手之力也没有了。”
张与材道:“那么,你速去将他妻子辛七娘以及他家小儿扣下作了人质,逼他自裁。我去追他。”
“如此甚好。”飞龙长老说完,飞掠出洞追寻而去。
张与材从众道士身边绕过,直向洞内掠去。
这个洞连着天师府的一间密室,其洞最先天然形成,有百丈长。北宋崇宁四年修建天师府后,人工挖通了这条通道。将天才洞和天师府连结在一起。这次三山宗师论经证道,张与材明白,经义的优劣,向来是以神功来验证的。于是在洞中暗藏了三九二十七个内功修为有成的道士,让二十七个道士一顺溜盘膝坐在洞中,从最后一个道士起,各自以手掌抵在前一人的背部大穴上,那样子就象一条龙。而这套功法,也正好就叫仙龙接力*。坐在这二十七人最前面的是龙虎山正一教的第二位长老黑虎长老。
这个黑虎长老的右手之中握着一条长长的彩带,长达近三十丈。彩带的另一端则贴于坐在洞口的正一教主张与材的背部某大穴上,外面斗法一开始,洞内那条“仙龙”就源源送去内力,从最后一人送起,依次将内力外发给前一个,前一个人再输送给前一个,如此将极强的内力,输送到坐于最前端的黑虎长老之身内经脉之中,黑虎长老再通过彩带,输送给坐于三十丈外的洞口之前的正一教主张与材,张与材便集二十七人与自己本身之内力,施为出种种神功,施为出能将茅山阁皂山两大宗师隔着二三十丈的空间遥遥调过去调过来的绝世神功。
如今出事了。张与材斗法完毕,中断了“仙龙”的内力输送,可是坐在二十七人之首的黑虎长老却趁机私蓄内力,将后面二十六人的内力在一边吸入一边输出时就私蓄到了丹田和奇经八脉之中。张与材斗法完了,黑虎长老接到了信号,却并不往后传,而是任其再送入他体内。那二十六人的内力,张与材用去了许多,黑虎长老将其余的私蓄到了他自己体内经脉中,也没有就因此经脉涨裂而死,反到成了如食天材地宝般的内功修为者。
如今黑虎长老成了可与教主比功力的大高手,教主能高枕无忧吗?张与材气度再大,只怕也容不下在三山论经证术中私蓄内力的阴谋家。
张与材追出密室,没有看见黑虎长老,便掠出天师府,追到了泸溪河边,过了河,直向西南方追去。
追出去不远,只见阁皂山道士十三人正垂头丧气默默走在官道上,张与材也不招呼,他熟悉这一带地形,便展开轻功,从一座山丘绕山而过,插到前面官道,再向西南方向追去。
他追了二三十里,不见黑虎长老,心中一急,便将身法展至极限,顿时奔成了一条虚影,简直比千里马奔行还快。如此又追了一个时辰,估计离龙虎山大约有百五十里左右了,心中想莫非追错了方向?
第三章 美女缠帅侠
隔天傍晚,灵宝坛的十三人回到了阁皂山。灵宝派的四个长老,拥着一个身穿邋遢道袍,神情木然,看上去约二十六七岁的道人迎下山来。这人便是乐静修的儿子乐仁毅。他一袭道袍似乎经年未曾洗过,神情木然显得就象痴呆,却偏生五官长得那么端正,偏生长了一双剑眉,一对星目,鼻梁端直,那嘴唇的线条,本来是坚强有力的,只是嘴角流着口水,还挂着似干未干的白沫,叫人看了十分别扭。
乐仁毅走到马车前,望着躺在马车中间的他父亲,干笑了两声:“嘿嘿……老爷子躺着回来了……嘿嘿……。”
乐静修摇头,叹气,神情间充满忧伤:“上山去吧。都别说了。”后一句是对众长老说的。
回到灵宝观,乐静修更不让众人询问,令众人各自歇息,他自己则步态艰难地向云房走去,乐仁毅要去扶他,他骂道:“贫道什么报应,得你这等傻儿?回去睡吧。”他进了云房,关上门,众人只好各自散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