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孤该怎样说?”我虚心请教。
虞殊抬眸瞅着我,眼底涌动着复杂的情感,“圣上是想要殊教您,如何委婉地告诉殊,您不想来清平殿吗?”
“对……不,不对。”
我意识到这是个坑,连忙改口,心中一阵惊悸后怕。才刚哄好一点,差点又要把人给气跑了。
“不说了,反正你不许走。”我决定耍赖,把这一页翻过去。
“好,”虞殊将我的手握住了,十指相扣,“那事务繁忙的圣上,可还要去乐府叫人来弹奏,听曲放松?”
我连忙摇头,“不了不了。”
有他在这儿陪着我,比听什么欢快曲子都要来得愉悦。
皇帝与侍君一直坐在地上像什么样子,虞殊要扶我起身,我攀着他的胳膊努力尝试了两次,但单腿不太好发力,歪歪扭扭的就是撑不起来。
他察觉到异样,问我,“圣上的伤处又疼了?”
我扯着嘴角笑了笑,没说是刚刚牵扯到的,只“嗯”了一声作回答。
虞殊用指腹摩挲了一下我的脸颊,我莫名体会到了他的心绪,他在心疼我,还有点内疚。
我正仔细瞧着他的神情想琢磨琢磨,他就一言不发地将我抱了起来,走到案前,温柔地将我放到了榻上。
“殊为圣上检查一下。”
我点头,刚好我也想看看怎么能这么疼,是不是又肿了。
他半跪在我身前,动作很轻,为我脱下了长靴与白袜。
太医开的膏药最长只能敷三个时辰,清洗后下一次再敷的话,中间要隔开六个时辰。今晨上朝前敷了,洗掉之后便没再用布条缠着了。
虞殊抚过脚踝的皮肤,背着光,我看不清他的神情,只能看到他紧紧抿在一起的唇角,和轮廓分明的下颌线条,“圣上,殊替您揉揉。”
“不打紧的,”我说,“又没肿。”
白皮就是这个不好,一有淤青就显得格外唬人。其实伤已经好很多了,只是看起来依旧严重而已。跟我以前在大漠受过的刀剑伤相比,这点磕碰真不算什么。
“揉一揉好得快。”他说。
那便揉吧。
这揉起来活血化瘀是真疼呐,我背在身后的手背上青筋都爆起来了,努力忍着才没吱声。
“圣上,今夜便早些歇息吧,别再操劳了。”
我胡乱应了两声,脑门上直冒冷汗。
要不是他真心为我好,就这折磨的样子,轮谁都得怀疑一句,他是不是在借机报复。
等虞殊揉完,我竟有种死里逃生的庆幸,这还批什么折子,赶紧让我去躺会才是正道。
“殊抱您去偏殿吧?”虞殊关切地望着我,问道。
我不想说话,只朝他伸出了胳膊,反正他知道我的意思。
御书房的门外,记起居册的太监正和小单子站在一块候着。今夜我没明说要谁伺候,起居册还不能直接写,他们在等我下传唤。
跨过门槛时,虞殊抱着我朝他们望了一眼,突然笑了笑,意味不明。
我问他笑什么,他也不说。
只听到身后,小单子小声在与人说,“今夜还是写璃少御的名儿。”
哦,我好像明白了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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