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嘿嘿一笑,说道:“是郑家的大福船,虽说我未能近前去,可那么大的福船,除了郑家,也没其他人了。”
“活该。”正在喝茶的顾锦娘虽然知道为何会爆炸,但嘴里还是忍不住说道,很是出气的模样。
“嘿,小娘皮,你胡说什么!”郑福松等人就在顾锦娘侧后,听她如此评价,就有一个郑家家丁呵斥说道。
顾锦娘吓了一跳,被李肇基护在身后,郑福松站了起来,挡住暴怒的手下,上前两步,说道:“我便是那艘船的主人,我的船炸了,姑娘却说活该,何出此言,请姑娘说出个道理来,若说不出来,我南安郑家的名声,可不好羞辱。”
茶博士可没想到,一来就赏了一锭银子,给衙门口申诉的百姓提供茶点的公子竟然是郑家人,而且身份不凡。但也不想他在自己的茶铺闹事,于是立刻来打圆场,说道:“郑公子可莫要生气,这姑娘说的是瞎猜。”
茶博士看向顾锦娘,问道:“姑娘可是这般说的。”
他一边说和,一边跟顾锦娘使眼。顾锦娘还未说话,挡在她身前的李肇基却是淡淡说道:“郑公子听的不差,姑娘说的就是活该。”
“她如此说话,你为何不管?”郑福松问。
李肇基摆摆手,老神自在的喝着茶:“因为我觉得她说的没错,郑家的船炸了,就是活该,许是老天开眼呢。”
郑福松看向李肇基,刚才见他打听百姓告状的事,就觉得他有些可疑,此时又见他毫不畏惧自己,甚至公然挑衅郑家,更是觉得这厮或许有什么背景,问道:“这位兄台,可与我郑家有仇怨?”
“倒是没有。只不过方才我们一行经过你那艘船的时候,询问是否可以搭客去福建,你那船上水手非但出言辱骂驱逐,更有甚者,调戏我家姑娘。这等横行霸道的腌臜事做多了,难保不遭报应呢。”李肇基淡淡说道。
郑福松闻言,脸色微变,纷纷手下去码头询问,对李肇基说道:“这位兄台,我已经让人去问了,若是属实,自当是我过错在先,理当赔礼,若不属实。。。。。。。”
咣当!
一声响,李肇基把拳头砸在了桌子上:“这只手赔给你。”
“好胆色,够爽快!”郑福松忍不住多看李肇基一眼。
不消一刻钟的功夫,郑福松手下回来,还带来一人,那人身上的衣服被火燎烧的很多洞,脸也黢黑,到了茶铺,直接跪在了郑福松面前说道:“大公子,是属下无能,没能照看好船,不知为何爆炸,伤了七个兄弟。”
郑福松问:“你可认得他?”
顺着手指,那手下看到了正在喝茶的李肇基和顾锦娘,当即眼睛瞪圆,说道:“公子,爆炸之前,就是这厮的船靠近过咱们的船,属下怀疑,就是他搞的鬼。”
郑福松问:“你可有羞辱这位兄台,调戏那位姑娘。”
“是。。。。。是有几个弟兄嘴里不干净。”那手下低头说道。
郑福松拔出佩刀,插在了地上,说:“这位兄台说,若是他的过错,愿意赔我一只手。”
那手下死死盯着李肇基,拔出那把刀,狠狠的斩在自己的左臂,当下一只手落下,血溅茶铺,吓的看热闹的人惊叫连连。
一滴血落在了李肇基的茶杯里,他晃荡一下,把茶汤泼了出去,缓缓摇头:“可惜了一杯好茶。”
郑福松则是立刻安排人给手下治伤,又掏出银子给那茶博士赔偿。
茶铺里的茶客已经跑光了,只剩下李肇基和顾锦娘还在。郑福松方才还有些生气,但现在已经清楚,确实是己方有错在先,于是走上前去,说道:“这位兄台胆气不凡,敢问如何称呼?”
“在下姓李,贱名不足挂齿。”李肇基微笑说道。
“李兄弟,此间事却为我郑家不是,在这里赔罪了。”
李肇基满不在乎:“郑公子身份高贵,能向我草民道歉,实在难得,我又没有什么损失,这事也就了结吧。”
郑福松点头:“李兄如此爽快,又这般豪气,郑某很想结交一番。不知李兄在何处供奉?”
“海上谋生,做些买卖罢了。”
郑福松一听,哈哈一笑:“原来是同道,我郑家也是做海上买卖的,李兄若是不嫌弃,我愿荐你到家父那里,以李兄的能耐,可以做个管五艘船的小掌柜了。”
“郑公子偏爱了,李某不愿意投身郑家,见谅。”李肇基坚定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