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尽崖皱起眉,“得了吧,还托孤,你不就大我五岁……你既然觉得他不会答应,为什么今天还在百官面前求他放我去沽荆,刚才在御书房里我看你对他的态度也不是很好……你真不怕惹怒他被赐死吗?”
姜覆雪莫名其妙:“我怕什么,沽荆如今拿得出手的主帅只有我一个,如果我死了,沽荆不得玩完,陛下没那么蠢,顶多是气到了提前把我赶走罢了,就像刚才。”
说完姜覆雪撩开帘子看了看外面,“到我们回沽荆之前,我会在你这边安排几个亲卫保护你,如果真的是陛下,虽然今日他答应了放你这个威胁走,如果不是觉得你脓包,迟早死在战场上所以无所谓了,那等他念完这份旧情后,大概率会在你去沽荆前再派杀手来,就算不是陛下,别人想要你命也会趁离京之前这几天来,你……”
他放下车帘,转头看见秦尽崖凑他面前听还挺认真,一时之间他觉得有些欣慰,语气也缓和了。
“你再自己一个人遇到危险时,就别有不要命的去打了,逃跑也并不丢人,当然不是在战场上逃跑哈,你现在就是还没上战场就伤痕累累的,像什么话,有人惦记你好好活着呢,别那么拼命了。”
第3章旧情
姜覆雪跟着去镇北侯府给镇北侯夫妇上了两炷香后就走了,秦尽崖看着家里多的这些穿着铠甲的侍卫,他有些不习惯。
回到自己房里后,他躺在床上想,再过不久,他也要穿上这身盔甲了,自己能不能穿的跟姜覆雪一样好看。
他是记得的,从第一眼看见姜覆雪时,他就觉得姜覆雪好看,但是他恨镇北侯,于是姜覆雪好看也不顶用,谁叫他是镇北侯的兵,一律厌恶起来。
可是现在想想,第一次见面在镇北侯的庆功宴上,所有人都在喝酒,只有他一个小孩子在一旁逗鱼,那个时候也是姜覆雪,带着一点酒气坐在他身边和他聊起天来。在他母亲去世时,镇北侯没有回来,是姜覆雪带着镇北侯的信回来陪他到母亲下葬。如今又是,镇北侯死了,姜覆雪连夜快马加鞭回来,只是担心他会不会被人杀了。
他突然烦躁起来,他觉得姜覆雪好像对他很好,又好像只是尽义务般。
最后他实在是烦的不行,去祠堂给镇北侯的牌位上了炷香,旁边还没燃熄的是姜覆雪刚才上的。
秦尽崖看着镇北侯的排位,心里竟然还觉得这是一场哄他的闹剧。镇北侯原来也会死吗,那么嚣张的一个人,他一直觉得他和镇北侯的关系会闹很僵,会持续到他三四十岁才对。
他没有看见镇北侯的遗体,只能看见新建的墓碑,和祠堂多出来的牌位,这两天发生的事情对他来说都不太真实。
他跪在镇北侯牌位前磕了三个头,现在觉得自己有点后悔了,刚才应该问问姜覆雪,镇北侯临走前还有没有再说其他什么的。
姜大学士府,姜覆雪正跪在雪地里挨打,姜大人拿着藤鞭一点都不客气的抽在他背上,姜覆雪也不吭声。
姜夫人就在一旁心疼得眼泪都出来了,“差不多行了!你打他他也还是这样,现在打有什么用!”
姜大人打一下便吼一句:“有什么用?你问问他啊,今天风头出够了吗?他多威风,大将军,了不起,若不是陛下宽宥,这逆子早就死了百八十回了!”
姜夫人直接上前把姜大人推开,一把护住姜覆雪,哭喊道:“他是你儿子,他当大将军怎么了,是你儿子在外面不要命的打江山,你姜奕如今才有在翰林院的安逸日子!现在倒好,他没死在战场上,倒先给你打死了!”
姜大人气得不行,指着姜覆雪:“谁要他去打仗了,从小到大我教他的都是为了让他成为一个文官!他自己弃文从武一声不响的跑去军营里,谁逼他了?不是他自己选的路吗?”
姜覆雪现在是真头疼,上午刚在朝堂上听完那些个文官吵,好不容易回个家,又得听他自个儿的爹娘吵,他真觉得脑袋要炸了。本来常年行军打仗的人就皮糙肉厚,姜大人这几鞭子对他来说当真是不痛不痒,但是奈何姜夫人受不了,好几年没看见儿子,好不容易见一面就被自己夫君打,她可不乐意。
好在这时候老管家来通报萧泽林来了,姜大人这才把藤条扔了作罢,姜夫人把姜覆雪扶起来哄了姜覆雪两句让他别记恨亲爹,就去给他做点心去了,刚好被进来的萧泽林看见。
萧泽林看着雪地上的坑和藤条就幸灾乐祸的问他:“厉害啊姜将军,几年不回家,一回就挨打啊?”
姜覆雪瞥了他眼,端起院子石桌上冷掉的茶水喝了口,他不指望这个人狗嘴里能吐象牙出来。
萧泽林没得到回应也不损他了,坐他旁边问:“你小子胆子挺大啊,听说你面圣的时候直接威胁陛下要带小侯爷走?”
姜覆雪听着觉得有点怪,还是没搭理他,萧泽林啧了两声,“我还听说今天侯府抬出来几具刺客尸体,你昨晚上不是杀猪去了吗,杀到镇北侯府去了?”
姜覆雪听他这个语气就烦:“你要再这个贱里贱气的腔调我就把你丢出去。”
萧泽林翻了个白眼:“没良心。”随后又凑上来:“诶,但你是不是真的太对小侯爷上心了,陛下又不是不知道你是侯爷的学生,侯爷在的时候你跟侯爷,侯爷不在了你就跟他要小侯爷,你这不妥妥的招陛下恨吗,两个能控制兵权的人走太近,你是想吓得陛下晚上睡不好啊?要我说,陛下今天把你拖出去斩了才是正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