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罗加城这事让林沁觉得没面子。
奈何父母比牛还倔,就是不肯搬离罗加城回到草原。
想起此事,林沁不满的踢了下马肚子,骏马低哞一声,驮着她不情不愿的朝那片莹莹点点的火光驶去。
马蹄踏过无人值守的城门,街道空落落的,没有行人,但林沁怕吵到屈指可数的城民,仍是收缓了缰绳,翻身下马,踱步而行。
大南街上只有一处四合房门前挂着阿娘三个月前去大同买来过年的红灯笼。
外头红色的纸已经破败漏风,里头的灯芯被沾着沙子的风吹得来回晃动,木门是敞着的,她把马拴在庭院的木桩,朝里头喊了句:“阿爹,我回来了。”
远远的,从小厨房里传来乌日更达来浑厚的声音:“快点去打水净手,一会儿在庭院里生火,晚上吃烤全羊。”
林沁眼睛一亮,嘴巴有点馋了。
今年雨水不丰沛,他们家提倡简朴过日,只有逢年过节或是招待重要客人才会买羊来宰,今日倒是撞大彩了。
林沁雀跃的往井边跑,往木盆里勺出冰沁沁的水,蹲在地上搓手,抬眸就见东厢房门帘下露出一双黑色步靴,连着黑色束裤。
里头有男人在走动。
东厢房是阿尔斯楞的屋子。
自打阿尔斯楞去年起去塞北军营当兵后,那屋子便时常空着。
塞北军营驻扎在乌耳和特山脚下,翻过另一面就是聚集着金发蓝眼睛人的罗刹国。
近年来,罗刹国总是有人骑马骚扰当地胡族,阿尔斯楞身为士兵,肩负保卫胡族之任,每月才回家一趟。
林沁想起傍晚在绿山丘看到的士兵骑马而过的场面,再瞅眼盯着东厢房里的黑色束裤,突然就明白阿爹今夜宰羊的原因:
阿尔斯楞回来了。
林沁心里酸了一下,在外的儿子是块宝,在家的女儿是破布,她天天回家住,就不珍惜她了。
林沁自幼起,她的父母就十分繁忙,阿娘是罗加城的建立者,日日拿着图纸指挥工人搬砖建墙,阿爹是传统的胡族男人,年轻时也在塞北军营值守边关保家卫国,前年才退下,因此,说林沁是阿尔斯楞带大的也不为过。
都说哥哥要照顾妹妹,林沁记忆里,几乎没怎么感受过这种温情——
阿尔斯楞只会欺负她。
那时的她太小了,跟个奶娃娃似的,人矮腿短,乳牙还漏风,阿尔斯楞经常抢了她的拨浪鼓就跑,她光着脚从大南街追到小南街,眼睁睁的看着阿尔斯楞仗着腿长脚长跑到城门外,留下一地猖狂的笑弄。
这几年,林沁可长大不少,身体上拔高了,不再是小不点,力气在她学会骑马和射箭以后变大了,心智上会使用计谋,不跟阿尔斯楞打正面战,她准备偷袭。
林沁起身,甩掉指尖的水珠子,蹑手蹑脚的行至东厢房门口,抽出别再腰带的皮鞭,徐徐猫低身子,掌心拽住门帘底端,迅速钻溜进去。
庭院的灯光随之进入,照映在男人肌理分明的后背,映出他褪去衣裳的动作牵引隆起的肩胛,顶端是一条光与暗相交的线,与身后门帘一块缓缓降落,滑过结实收窄的背阔,没入漆黑的裤腰带以下,迅速消失。
显然,这个男人有一副不错的肉|体。
林沁隐约觉着此人不是阿尔斯楞,她哥是典型的胡
=请。收。藏[零零文学城]00文学城努力为你分享更多好看的小说=族男人,一旦过了少年俊秀的那几年,她往他肚子上揍一拳,肥肉都能弹三弹,不可能这般秀色可餐。
如此想法只浅浅浮出一瞬就被林沁按了下去。
她迅速擒住他腕子,并到一块,皮鞭一挥,撕裂了空气,也舒展开来,就要捆绑住他,口中还振振有词,自己给自己提气势:“阿尔斯楞,你已经被我俘虏,想少吃点苦头,就不准反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