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喊了谁的名字,李稷是不是听到了。
步霁灵机一动,痛苦地抽着冷气,气若游丝地道。
“皇上,我是不是快要死了,真好,还能在临死之前见到皇上。”
“可不可以求皇上把我埋在皇陵里,百年之后还能见着皇上。。。。。。。”
“住口!”
李稷打断她的话,她做戏连这样的话也敢说,真不怕晦气。
步霁眼珠动了动,浑身乏力,坐不起来,只好歪头看着他,拐着弯地打听皇上是什么时候进来的。
“怎么不见黎儿,她何时出去的?”
“你睁开眼的上一刻她刚出去,朕进来看你她自然就退下了。”
步霁松了一口气,冲着李稷好不容易脸上挤出笑意。
好极了,看来她刚才的梦话,并没有被皇上听到。
也许他久居深宫,根本不认识什么景云公子呢。
李稷修眉微挑,深邃如寒潭的黑眸半眯,冷厉的嘴角,微微勾起,似笑非笑地望着她,冷哼道。
“你倒是挺在乎那丫头!”
步霁担心他起疑心,立刻说道。
“黎儿从小就是我的贴身丫鬟,感情自然是要比其他宫女好的。”
她说得急切,猛烈地呛咳起来,一边咳嗽,一边捂着胸口,紧皱着眉心,苍白的脸色,看起来更是孱弱。
下一刻,她被扶起身来,温热的茶水便递到了她的眼下。
她顾不上抬头看,接过茶杯一饮而尽,递还回去茶杯的时候对视上一抹担忧的目光,手一松,茶杯没有摔在她的身上,被李稷用手接住。
“我拿不稳。。。。。。。”
“一个茶杯而已,碎了又如何。”
李稷淡淡开口,把茶杯随手扔到桌子上。
步霁感到意外,李稷怎么是这个反应,她莫非是又穿越了?
明明记得一年前,崔丽华在皇上面前弄碎了一个茶杯,被罚了半年的月俸。
那是崔丽华第一次受罚,还是在盛宠的时候。
眼前这个人真的是李稷吗,还是说又换了一个新的时空。
可当她用余光看到枕边的胭脂盒时,这个猜想就被否定了。
景云公子来过?
这是她前几日在东郊市集上看中的胭脂,知道此事的人没几个,只有景云公子有自由出入皇宫的本事。
肯定是一连几日没得到她的信,景云公子放心不下便来看她了。
他这人啊,嘴巴毒,心却是善的。
步霁眼底一抹欣喜,不敢多看两眼枕边的胭脂盒,悄咪咪地藏到了枕头下面。
枕头一掀开,原本就放着一本厚厚的书,封面上写着景云传三个字。
她明明记得揣在怀里的,没有放在枕头下面。
也许是黎儿给她放的,这丫头倒是变聪明了,没有堂而皇之地放在梳妆台上。
李稷背对着她站在桌边,瞥眼看到她的小动作,直到她把东西都塞好了才转过身去。
坊间有人给他写了书,他还是今日才知道的。
他进来的时候,这本景云传就明目张胆地被摆在桌子上,连盖都没有盖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