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是受了威胁?
她在脑海中将这件事演练了遍。
怀敏路过碧园,不,也许是去看热闹的时候发现这件大氅。想起自己公主的心病,就趁四下无人将大氅带了回去。而在路上,正好被周林二人撞见。于是几天后,周林二人就揭露了她。不过为什么是几天后呢?
她自然没想到是周林二人是受到崔成威胁的缘故。
怀敏进了宫廷执法司,被逼供……她思绪一顿。似乎没人关心过逼供的结果,或者说,当时所有人都认为她是无辜的,因此供词不值一提。
“严实!”她喊道,“去宫廷执法司,把怀敏的供词拿来!”
“回皇上,奴才问过了,怀敏姑姑当时痛到昏迷,因此没有任何供词。”严实跪在地上答道。
“你问过了?”明泉表情有些古怪,“那怀敏人呢?”
“前天伤重不治,过世了。”
“算了,退下吧。”连一个奴才都想到的事情,她却疏漏了。明泉颓然坐下,这个皇帝还真是失败!
“皇上用人有道,微臣佩服。”静立一旁的连镌久突然道。
明泉抬眸,似乎想从他脸上看到嘲笑的影子,“何解?”
“为君之道首要任贤纳柬,让各司各职各得其所,各展其长。从严公公身上,就可看出皇上善于用人。”连镌久讲得十分诚恳。
明泉脸色也好看了点,“连相过誉了。”心下受用不尽。
“天色已晚,臣先告退了。”
明泉点点头。
悬案,依旧是悬案。
现在既无供词,又无证人,连怀敏都死了,就算查出来是她所为,也牵不到玉流头上去。
而这座外表富丽堂皇的皇宫下,将继续埋藏着不属于任何人的秘密……
就连皇帝都无能为力的秘密。
“严实。”
“奴才在。”
“把这大氅……压回箱底吧。”终究是先皇所赐,她舍不得烧掉。
“遵旨。”
杨焕之为国操心一流,为君热心一流,连办差速度也是一流。
明泉看着他呈上来的画像似笑非笑。
“恩,冯颖年轻虽小,倒长得唇红齿白,雪嫩可爱。”
杨焕之高兴道:“而且机警聪慧,颇有乃祖遗风。”
明泉不理他,又看下一张,“金伯雨?朕记得不曾见过他的名字啊?”
“是常太妃荐的人。”
她嘴角扯了下,把画像扔到一旁。
“欧阳成器?”她盯着画像上眼睛三角,鼻头奇大的丑陋男子,“这等奇葩就不必养在宫苑了。”将画像理了理,她挑出十张,“就这几个吧。”
杨焕之想了想道:“金伯雨的父亲是琼浆王首席幕僚……”
“朕却是大宣唯一的皇帝。”她眼露警告。
杨焕之立刻把剩下的画像抱在怀里,“臣遵旨。”
“这几日又是北夷,又是狄族,还要操心朕的婚事,辛苦卿了。”她恳切道。
杨焕之露出肝脑涂地的表情,“能为皇上尽忠,实在是微臣的福气!”
“朕明白,卿先退下吧。”
看到杨焕之微偻的背影,她才惊觉,这个可敬老人已近告老之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