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确知道她是谁。”
伯爵恩点点头。“可为什么你问起她?”
“你装傻吗?我听到的是伊泽贝尔的声音吗?是她在墙后吗?”
伯爵恩看上去被这一系列新问题弄得有点头晕。他坐在一个木条箱上,关上手电筒,把它放在膝盖上。
“没有墙能装下伊泽贝尔,”他说,“你为什么说起她?”
得汶琢磨着他。或者伯爵恩是个非常好的演员,或者这把他吓坏了。
“我确定是她想把大门打开。”得汶说。
伯爵恩用惊恐的眼神看着他,“那么我们要毁灭了。我们没有办法和她斗。”
“是吗?不过,我可都去过地狱,又活着回来了。也许她只是想露露脸儿,我可痒痒得想抓住她呢。”
伯爵恩无力地笑了。“这是年轻人的自大。我的好朋友,伊泽贝尔的灵魂已经被放开五百年了。她在全世界打开的地狱比其他叛逆的魔法师打开的都多,而且每打开一次她的力量就增大一些。所有的夜间飞行的力量,不管活的还是死的,我最怕她了。”
得汶不出声地回头看着墙。
“如果那真是她,我感觉她想打开东跨院的大门,”伯爵恩说,“那比我想像要糟糕得多。”
得汶回头看着他,“你只是想吓唬我。”
“可我的好家伙,我为什么会那么做呢?为什么你不信任我呢?”
“我已经体验到了,在乌鸦绝壁信任别人经常让我陷入很大的麻烦中。而且毕竟,你把我送到楼梯进入时光隧道时,差点儿把我交到她手里。”
“那只是想让你看看你力量的程度,得汶。”
“哦,是吗?怎么那么巧?就让我到烧死伊泽贝尔这个叛徒的英格兰的都铎那地方?”
伯爵恩看上去焦虑不安,他每听到一声碾轧声,就在地下室地里来回晃着手电筒。“楼梯只能载重一个人,得有一个人走开。我无法控制这个,虽然我想控制它。它是侯雷特·穆尔精湛魔力的最有力的证明。”
得汶叹口气,“我希望我能信任你,伯爵恩,在这个房子里我需要个联盟。是有些人知道答案。可只有你能告诉我,谁在墙后———”
“我没法告诉你我不知道的事。”
得汶想让自己来到墙后,可魔法的力量不起作用,得汶也不奇怪。他想着穿墙,也没成功。
“还不是时候,”魔法声音告诉他,没有任何解释。“还不是时候。”
“我要回去睡觉了,”得汶垂头丧气地说。
“好主意,如果我们的确面临着一个你说的那样的敌人,你得好好休息,养壮身体。”伯爵恩跟在得汶后头,他们朝地下室的台阶走去,“读你能读到的书,学你该学会的东西。伊泽贝尔来时没有任何警告,她残忍无比。我就看过她搞过的破坏,村庄变成一片废墟,身强力壮的男人活活被吃掉———”“好了,行了。”得汶不让他说了,他被伯爵恩的闲扯搞得心烦意乱。“你想让我做噩梦呀?”
得汶辗转反侧了很久才睡着。可他做的梦不是噩梦,而是梦见了莫嘎娜,是他梦见她的梦中最精彩的情景。
“我也爱你。”得汶对莫嘎娜说,莫嘎娜过来吻了他。
接下来的几天,乌鸦绝壁弥漫着一种令人不安的沉静。伯爵恩没再提过他们在地下室的相遇。格兰德欧夫人也只字不提伊泽贝尔。莫嘎娜和得汶保持着一种诚挚但安全的距离,她看上去对在避风港餐厅对得汶说的话很尴尬。得汶对这种距离既觉得挺好又感觉挺烦。一方面,他不知道如何处理这种局面;另一方面,他又很想和她在一起,跟她聊天,用梦中的方式吻她的嘴唇。
他再次希望他父亲还活着。“为什么我的感情在这个结上纠缠不清?这里有个好女孩塞西莉喜欢我,我也真的,真的喜欢她———可我每次看见莫嘎娜,她都会让我融化。那是怎么回事呢?如果她真是像她所说的那样———她爱上我了,那该怎么办?我该怎么处理呢?”
爸爸一定知道怎样解释每件令人困惑的事。得汶戴上父亲的戒指,希望再出现一个情景———可什么都没出现。他一下子将戒指拔了下来。“如果这些魔力和精美小饰物如此不可靠,要它们还有什么用呢?”
可所有事情中最糟糕的是,罗夫看来什么也没告诉他就离城了。得汶急于想见他,却几次都没在饭馆找到他的影子。得汶第一次路过他家时,罗克珊娜说他在波士顿做事。后来就没见过他,得汶挺恼火,跟罗克珊娜讲罗夫想告诉他伯爵恩的事儿。罗克珊娜却说她很抱歉,她不知道是什么事儿。
“我也很烦,”她对得汶坦白,“罗夫没让我知道更多细节就走了。”
这一切使得汶在学校的心情很糟,他的朋友们也注意到了。让他们都卷入所有的事件中,得汶有点儿负罪感。上次他们和那个疯子搏斗过后,他们订立了一个誓约,在发生事情时保持彼此通信儿。而由于D·J和塞西莉表现得如此不可思议,马库斯又很担心五角星,得汶对大多数他知道的事情守口如瓶。不过他还得告诉他们,他准备放学后去吉欧家告诉他们。
比萨店集中的地方很拥挤。大家都知道他们是个松散的小帮派,都记得得汶在征服那个家伙———实际上是个穿着十几岁孩子衣服的魔鬼时的惊人力气。他们钻进一个小摊店。D·J和得汶在一边,艾娜、塞西莉和马库斯在另一边。
“我们来个菠萝比萨好吗?”艾娜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