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个玩笑而已,你可千万别当真。”温陈拍了拍他的后背,斜方肌异常发达,手掌传来结实的触感,这小子应该也是个练家子。
只是好像脑子不太好使,也不是说韩日山太蠢,只不过心地过于纯良,与镇国司里这些老油条们格格不入。
温陈真怕这小子听了自己的话,半夜带着一捧子孙去找南宫一品成婚,那到时候他就不是镇国司的笑话了,得是大盛朝的笑话……
韩日山失落的低下了头,“俺就不明白了,为啥俺爹非要俺杀个人才能娶亲……”
“令尊可是我大盛朝的车骑将军,自然希望儿子子承父业,为大盛开疆拓土,立不世之功,你连人都不敢杀,上了战场不是逃兵就是尸体,令尊能不担心嘛!”温陈微微笑道。
前世作为军人,温陈深知战场残酷,你不对敌人下狠手,最后死的只能是自己,而有些时候,对于平常人来说,往往心理这关是最难过的。
只不过时代背景不同,此时的大盛和自己当初所处的法治社会在这方面的认知还是有些差别的,作为凌驾于三法司之上的镇国司,其中的执法人员整天悲天悯人,扭扭捏捏,确实会让他人视作异类。
“可他们杀得大多都是好人,尤其是那帮东厂番子,就喜欢干那些草菅人命的勾当,简直丧尽天良,俺可不想和他们一样。”韩日山倔强道,全然没发现身旁温陈眼神怪异的盯着他。
“你怎么知道镇国司杀的大多都是好人?”
韩日山撇撇嘴,“俺可是进过诏狱的人,关在里面的犯人,十个有八个是屈打成招,被迫认罪,让俺对他们下手,俺于心不忍!”
“你这话要是传出去,可是没好果子吃呦!”温陈笑笑。
“怕什么?”韩日山双眼一瞪,“错了就是错了,还不让人说?!”
“皇帝小子也犯错,等他死了以后,别人也会戳他的脊梁骨!”
温陈闻言脸色大变,赶忙捂住他的嘴巴。
“你是真拿别人的命当命,也是真不把自己的命当回事儿!”
韩日山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刚才失言了,左右望了望,幸亏没人注意二人,这才松了口气。
“说出来舒服多了……”
“这位兄台看着面生,不知来镇国司有何贵干?”
“在下温陈,在此溜达。”
“溜达?”韩日山好奇的打量起面前的年轻人,“俺劝你还是早些回家去吧,镇国司可不是随便可以进出的地方,对了,还有隔壁东厂,要是冲撞了上官,随便给你安个罪名,都够兄台喝一壶的了。”
温陈哑然失笑,站起身来顺了顺身上的长袍,“韩兄觉得我是干什么的?”
韩日山一愣,随即惊呼,“你是来东厂偷衣服的?!”
妈的,你什么脑子?
温陈无语,“在下是东辑事厂杜大人手下的掌班,今日刚来报到。”
“你也是阉……,你也是太监?!”韩日山挑眉。
“怎么,不像吗?”
“不像……”韩日山摇头,“你一定是来偷衣服的。”
“哪里不像?”温陈好奇,他自问自己一直都提着嗓子说话,胡子也都刮得干干净净,虽没有寻常太监那股子别样的阴气,但普通人也绝不可能一眼便看出自己的身份有问题。
韩日山挠了挠头,从嘴里蹦出五个字:
“兄台不够骚。”
温陈一怔,这踏马是什么虎狼之词?
“咋的,东厂的太监见了韩总旗都要退裤子撅屁股吗?”
韩日山摇头,“俺不是说性格方面的骚,俺是说兄台身上没有阉人的那种骚臭味!”
温陈恍然大悟,一般太监身上确实或多或少都有一些骚臭味,原因是因为他们被物理阉割后,解手时总处理不干净,久而久之便被腌入了味,这也是太监们的通病,很难避免。
只是自己穿越来后,接触的人大多都是太监,一时大意,忽略了这个问题。
没想到韩日山看起来愣头愣脑,在细节方面,观察力竟如此敏锐!
“咱家天生体香,不行么?”温陈故作媚态,朝着韩日山抛了个媚眼。
韩日山一阵恶寒,身子不由自主往边上撤了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