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安宫,书房内。
敬仁帝坐在桌前,头也不抬的批阅着奏章,眼神中略微带着一丝不耐烦。
下方,一老一中两名男子恭敬立于一旁。
那老者却是温陈的熟人,礼部尚书崔韦,而那名中年男子此时满头大汗,脸色难看,正是在陈冲之父子一案中,为陈谦提供帮助的大理寺卿徐友忠。
“陛下,徐大人当初只是一时糊涂,并非有意阻止镇国司办案,况且陈冲之父子一案疑点重重,二人又是死在诏狱之中,难免有屈打成招之嫌,不如便让徐大人戴罪立功,或许能发现一些其他陛下不知道的细节呢……”
说着,用手肘戳了戳一旁的徐友忠。
徐友忠连忙附和,“陛下,看在微臣侍奉先帝时尽心尽力的份上,还请陛下给微臣一个戴罪立功的机会!”
敬仁帝头也不抬,声音平淡道,“徐大人,告老还乡是朕给你最后的体面,你要好好珍惜才是。”
二人闻言对视一眼,崔韦轻轻皱眉,微微摇了摇头。
“陛下,温陈此人年纪尚轻,且办事只凭一时喜恶下决断,老臣以为,就算此人能力出众,也该多在底下历练历练,不该这么早便把他推到东厂厂公的位置上。”
崔韦一计不成又生一计,如果求情再不好使,只能走迂回路线,削弱温陈的势力,没准事情还有转机。
“崔公放心,朕心里有谱。”敬仁帝抬头看了他一眼。
崔韦一听,顿时来了脾气,在他看来,温陈就是个彻头彻尾的奸佞小人!
当初在知道魏成为何身死的情况下,为了收敛钱财,愚弄百官,逼迫他们向东厂那帮阉宦低头,就连自己一直看好的户部左侍郎金成文也成了东厂的走狗!
而前几天,只凭一个七八岁小姑娘的乱画的路线图,便咬定陈谦是贩卖人口的元凶,虽然拿出了证据,镇国司向来办案的手段人尽皆知,捏造伪造更是如家常便饭,谁知道其中有着多少猫腻?
说不准这就是温陈自导自演的一出戏,陷害朝廷忠良,而后逐渐逼迫百官屈服于他的淫威之下,与先帝事情的魏成简直是一丘之貉!
“陛下,老臣向来看人极准,那温陈绝不是一个好东西,此人若不除,日后必是我大盛心腹大患!”
“老臣恳请陛下收回成命,下令三法司彻查温陈此人,徐大人执掌大理寺多年,办案经验丰富,此事委托于他再好不过,老臣这都是为大盛江山社稷着想,为陛下着想,还请陛下明鉴!”
崔韦语气铿锵,带着一股不容拒绝的意味。
敬仁帝面色微愠,眯了眯眼,“崔公这是在命令朕吗?”
“老臣不敢,只是历朝历代干政的宦官都乃国之祸害,老臣不愿看大盛之盛世毁于如此小人手中!”崔韦不甘示弱道。
“崔大人,在别人背后嚼舌头可不是什么好习惯!”门外忽然传来一阵轻笑。
几人转头,只见温陈带着一个七八岁的女孩漫步走了进来。
“温陈见过陛下。”
“民女如意见过陛下,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小如意殷勤的朝着敬仁帝行跪拜之礼。
小皇帝轻轻叹了口气,“起来吧。”
说罢,给温陈使了个眼色,意思是自己不想和这两个老东西过多纠缠,让温陈赶紧打发走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