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会长说道:“小张,只要你能说出个来龙去脉所以然来,这些藏品我们都可以多借你摆放一个月,怎么样?”张明笑笑,挨个依次看过去,脑中不停回想起这些天看过的各种资料和鉴定手法,走到第一件古玩面前仔细的看起来。
第一件藏品是一个银色茶壶,高约十五厘米,细嘴粗腰大肚,腹径大约十四厘米,但是纯银的壶身配的却是一个塑料裹着的提把手,这样一眼看上去不伦不类啊,张明皱了皱眉,感觉有点不搭调啊。
揭起壶盖,壶内有些污迹,色泽上银色不是非常洁白,应该是银器纯度不够,时间久远后自然氧化,看样子是用过不少年的老物件。
张明用右手试着擦拭一下污迹,没有什么效果,顺手偷偷用大拇指的指甲尖划了一下内壁,留下了一条浅痕迹,要不是当着这么多人,张明还想着看能不能弯折壶嘴尖呢。
拿着茶壶看了一圈,看见底部上面印有一行英文,没错,就是英文,写的是madenichina。张明哑然一笑,这个银壶真的是太有意思了,英文的in被写成了ni。旁边的郑老师和另外一个古玩界前辈看在眼里,不禁也是相视一笑。每个看到这行英文的人都会笑一笑,因为按照常理来说,这么低级的错误是不可能产生的。
一般的人,看到madenichina和塑料把手后,都会直接放下茶壶不再多看一眼,郑会长他们也不知道张明会有如何反应。出乎他们意料之外,张明没有放下茶壶,反而双手捧起,寻找会议室里的合适的光源,更加仔细的研究起来。
郑会长心中暗暗叫好,实际上张明第一眼看到这个错印后,第一反应是错版钞。人民币里那么多错版,横版,重版的钞票,每一张流露到市场中,都引起人们的疯抢。为什么啊?物以稀为贵啊!所以张明想到,如果这个银壶就是错版所为,那也不失一件存量极少的精品!当他左手也捧住银壶后,张明心中一乐,这还真是一把民国时期的银壶啊!
仔细研究了一下银壶,张明心中也有了谱,轻轻放下茶壶,斟酌了一下,看着郑会长腼腆的笑了,说道:“郑老,您知道我的底细,我跟着徐教授也没学多久,如果我说的不对,还请郑老和大家不要笑!”
郑老和银壶的所有者都笑了,郑老介绍说道:“老曹就是银壶的主人。”老曹接过话说道:“小张你就当我什么都不懂,就是一个普通的收藏者,现在是拿着这把茶壶让你鉴定。如果有什么不清楚的,你都可以问我。”
张明呵呵一笑,绕绕头说道:“曹先生,您能大致讲解一下这把银壶的来历吗?您是怎么得来的?”
曹先生说道:“这把银壶是民国时期留存下来的,我们家祖传之物,一直珍藏在我手中,有很多人向我提出购买,我都没有答应。”
张明绕绕头说道:“曹先生,这话怎么听起来这么耳熟啊?”
四周的人哈哈大笑起来,曹先生笑着解释道:“这就是我们古玩收藏行业里典型的敲门语。很多人兜售货物,开口就是这些话,祖传的,姥姥给的,爷爷当年冒死抢救回来的珍贵文物,这些故事,千万不能信!”
张明笑起来:“我说怎么听起来这么耳熟呢。然后接下来就是各种理由,逼的自己必须出售,急着用钱宁愿降价是吧?”
曹先生说道:“孺子可教也!不过这把银壶真的是我祖上传下,不知小张你看出什么门道来了没有?”
张明点点头,拿起银壶说道:“那小子我就班门弄斧,说上一两句了,请大家指教!”
第19章 开业入行过堂会(下)
张明说道:“这把银壶银纯度不高,做工和造型一般,壶身装饰性雕纹没有什么特色,整个银壶成色不高,保养的还行,根据我的判断,这应该是一把民国时期出口转内销,或者是某些欧洲驻华大使馆集体定制的咖啡壶。”
这番话前面一段都是中规中矩,众人听的不惊不喜,但是最后一句结论说出后,所有人都来了兴趣,不禁好奇起来,不知道张明是根据什么得到这个判断。
曹先生眼中精光一闪,神色不变问道:“不知小张是怎么得出这番结论?”
张明绕绕头笑着说道:“我说的不一定对啊。”举起银壶,将壶底部的madenichina展示给大家看,笑着说道:“中国制造的英文拼写!但是英文写错了。中国就是china,中国瓷器是世界有名。在民国时期,中国可以为海上霸主欧洲列强们提供大量廉价产品,但是为了符合欧美贸易规则体系,所有出口商品必须打上生产地的标记,所以madeinchina这种款式在民国对外出口商品中大量出现。这么说来,这把银壶底部的英文款式是有依据的,不出意外,这把银壶的年代也就是民国时期。”
停了一下,张明继续向大家介绍道:“咖啡从十七世纪开始就在欧洲流行,后来英,奥,西,葡等国的世界范围内的殖民统治,让咖啡成为一种世界范围内流行的饮品。现代人煮咖啡是用的咖啡壶,有渗滤式,虹吸式,滴漏式,当然还有快捷的冲制咖啡末,比如雀巢。”
曹先生忍不住问道:“但是茶壶也能煮咖啡?”
张明笑着说道:“曹先生您可能是以现代思维看待这把壶了。十七世纪欧洲就发明了各种蒸汽或者滴水等吸收咖啡粉末精华的方法,您肯定认为普通的茶壶就不能煮咖啡。但是民国时期中国是找不到能做虹吸咖啡壶的,我想,那些在中国大使馆里的欧洲人们,用法国绒包裹起咖啡粉悬挂在壶边,通过控制火候和煮的时间,一样能够达到差不多的效果。”
这番话可能没有获得大家的同意,张明继续说道:“其实我这个人思维比较发散,郑会长和金老师他们是知道的。我喜欢在看待一件物品时想到很多其他的东西。”郑会长和金老师点点头,张明的发散思维在上次鉴宝会上大放异彩,识别出诸多专家都无法看出的破绽。
笑了一笑张明说道:“龚琳娜这个人可能大家不怎么熟悉,她是唱《忐忑》和《爱之歌》的人。”
郑会长笑道:“知道,怎么不知道,你当我们这群老头子什么都不懂啊。在那里啊啊哦哦唱个没完没了的嘛。”
张明乐了:“郑老您也听她的歌啊,呵呵。您知不知道她的老公是德国作曲家?《爱之歌》就是她老公写的,这首歌听下来就完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