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鹤卿也很感念玄清子的苦口婆心,便郑重其事地回道:“真人,此前种种,的确是我偏执了,如今我已醒悟,必不会再行差踏错。不让长念入阵,并无他意,也请诸位,不要将此事告知长念,以免他过于忧心。”
几人一听,不禁面露讶色——
如此直白又坦诚的明言自己以前的过错,这还是那个一听到诸如此类的告诫,就拂袖而去的鹤卿嘛?
而观月的眼中更是晦暗不明:连执着如鹤卿都已放下,他是否,也该尽快斩断那些本不该有的私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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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如鹤卿所“预感”的,五位掌门碰头会面后的第七日,天劫来临。
鹤卿端坐在北峰最高处的天目洞中闭目凝气,洞内已经被玄清子布下了阵法结界,从鹤卿为中心,向外扩散出一道半透明的金色屏障。
峰顶之上的苍穹,厚重的乌云如墨般翻涌,沉闷的雷声犹如巨兽隐匿其间,不断发出令人胆战心惊的咆哮。
以玄清子为首的四位掌门,齐齐抬头望天,不约而同地担忧起来。
观月问道:“以鹤卿去年的天劫而言,这雷云,是否太大了些?”
被叫来入阵的杜若看向那几乎能将整座北峰全部覆盖住的云层,附和道:“可不是嘛,这都快赶上玄清掌门渡劫时的阵仗了。”
玄清子历劫时的雷云波及范围大,是因为他已经入渡劫期六十年了,天劫一年比一年强劲,威力自是不可小觑。
但鹤卿,迈入渡劫才不过两三年。
玄清子面色凝重的思忖了片刻,扭头对杜若吩咐道:“去将长念叫来。”
“好,我这就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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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玄山的瀑布下,顾长念正将编好的花环套在花池雨的头上。
花池雨含羞带怯地看向一旁,嗫嚅地道了声谢,又有些犹豫的问:“你怎么有空过来?仙师……那边,不需要帮助吗?”
一提到鹤卿,顾长念眼中的似水柔情淡去了些,难掩厌恶的在一旁的悬崖边坐下,说:“她近来倒是不曾来烦我。我也不知,她在打什么主意。”
花池雨踌躇了一会儿,跟着过去并排而坐,怯生生地道:“其实,我近来观仙师言行,好似有了些变化,那日在主峰偶遇仙师去接瑶光派的师弟师妹,她还主动问候我的近况,甚至……”顿了顿,花池雨红着脸接着说:“还让我有空,去北峰坐一坐。”
顾长念这才知晓鹤卿私底下找过花池雨,警惕心骤起,立刻提醒道:“你切莫相信她的话,不要靠近她。”
花池雨点了点头:“我知道的。不过,仙师毕竟是你师父,她要历劫,你若不在,只怕说不过去。”
顾长念顿时愣住:“历劫?”
花池雨见他这样不免疑惑:“你不知道吗?仙师的天劫就在今日,我师父已经过去护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