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鸿远已经走了好几天,婚礼结束第二天他就坐车去长春,整修姥姥留给他的房子,等好了,祁香贝再带着团团过去。
那座房子自姥姥去世就没住过人,这么多年,虽然每年米月红都趁天气好的时候去清扫一遍,可最近一次也在半年前,只怕屋里的灰尘又落了厚厚一层,加上年代已久,该换的还是要换掉。
没两天,邵致和和乔巧假期结束,带着邵霖归队了,其他人该上班该玩乐,家里经常性只有祁香贝带着团团在。
祁香贝的稿子写好了,这次没有邵鸿远帮忙,她自己誊抄一遍,此刻,她无比怀念电脑,恨不得时光流逝得再快点,能跟它来个相遇。
上午九点来钟,祁香贝给团团裹上斗篷,抱着他去邮局寄信,还要到商场买点奶粉给团团混着小米粥喝,这个味道他现在还比较喜欢。
如今的天气,已经不似寒冬那般狂风肆虐,太阳照在身上,有那么点点温暖在传递。
还是去往县城的班车,稳当又快,有团团在,祁香贝哪怕晃悠得有困意也不敢掉以轻心,倒是团团,好奇得看来看去,比她这个当妈的精神。
从邮局出来,祁香贝直奔商场食品区而去,也没有什么可比较的,奶粉就那么一种还供不应求,她能买到一袋就已经不错了。
为了赶中午的班车时间回家吃饭,就没有多逛。
到集合点,班车还没有来,她不认识其他人,就没有扎堆,找个把角的地方,站在阳光下逗团团,指着东西给他介绍。
这时候,迎面走过来一个女人,正好就近站着,开始没注意,正好转头的时候看见祁香贝的正脸,“祁香贝?”
祁香贝一看有点眼熟,仔细观察,才发现是李美婷,“你好,好久不见。”
简直不敢认,一点不像二十多岁女孩子的打扮,皮肤黝黑,头发毛躁,身上的衣服洗得发白,袖口已经出现了毛边。
李美婷缩缩袖子,哪怕一点点也想掩饰自己的窘迫,“这是你的孩子?挺可爱的。”
“谢谢,团团跟阿姨打个招呼。”祁香贝挥舞着团团的小手示意。
之后两个人陷入沉默,其实真不熟悉,祁香贝也找不到话题可以聊。
这种气氛一直持续到班车过来,祁香贝跟李美婷告别,要去坐班车,却突然被她叫住,从口袋里掏出来几颗糖放到团团的衣兜里,“没几颗,给孩子吃。”
“不用,真不用,他还小,吃不了。”祁香贝要拿出来还给李美婷。
李美婷拦着,脸上悲伤一闪而过,“我给孩子的,又没给你,已经很长时间没有人心平气和地跟我说话了,我高兴。”
祁香贝心里有几分触动,停住了动作,“那,那我替团团谢谢你。”
李美婷趁机轻轻推了下团团,“上车吧,司机看你好几眼了。”
祁香贝再次谢过她,坐上班车就回去了,回想起李美婷的状况,不免唏嘘不已。
在她看来,这次不过是一次平常的去县城之旅,路遇李美婷说两句话也是再正常不过。
可到了晚上,正当她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码字的时候,小叔子邵东庭敲门喊她。
祁香贝看了下手表,九点钟,这个点找来有什么急事,忙开门,“东庭,什么事?”
邵东庭很严肃,“爸妈喊你到厅里一趟,有人找你。”
祁香贝很纳闷,不过见他的脸色着实不好,也就没深问,看了眼熟睡的团团,掩上门出去。
到了厅里,家里人都齐齐坐着,就差她跟邵东庭,更奇怪的是,旁边还坐了两个陌生人,军装加身。
邵大任挥手让他俩坐下,面向两个人开口了,“朱同志,任同志,这就是我三儿媳妇祁香贝,你们想了解什么情况就开始吧。”
“爸,什么事呀?”祁香贝很疑惑,心说她又没有做非法的事,警察怎么会找到她。
邵大任示意她稍安勿躁,听人家怎么说。
这时,其中一位拿出本子和笔,另一位就开始了,“祁香贝同志,甄甜甜同志,你们好,我是派出所的朱杰,旁边这位是任奇,来这里是想跟你们了解下李美婷的情况,不用紧张。”
李美婷,她怎么了?祁香贝下意识看了甄甜甜一眼,希望从她的反应得到些信息。
甄甜甜显然比她早到,已经知道真实情况,双手抱肩,低头谁也不看。
朱杰接着说:“祁香贝同志,有人反应今天中午你跟李美婷在班车站交谈过,你们谈了什么,她有没有什么异样的举动?”
“没谈什么,我跟她不熟,就打了招呼,当时我抱着孩子,她说了句孩子很可爱,就没了,没发现她有什么异样。”
“就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