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皇上亲封的探花郎,名动天下,谁能想到死穴竟是一个女人。”
&esp;&esp;“王爷这是何苦呢。”
&esp;&esp;安王妃笑了笑,南怀王轻轻的抚着她的脸颊:
&esp;&esp;“无聊。你瞧,将来用什么拿捏郑蔚,不就被我试出来了么。”
&esp;&esp;胡珊兰这一夜并不平静,明知郑蔚跪在南怀王府,她又怎么可能安睡。她翻来覆去,半夜里,房门被敲响。
&esp;&esp;“山岚。”
&esp;&esp;胡珊兰开门,白姮提着风灯进来。
&esp;&esp;“我瞧你回来脸色不好,你向来是个存不住心事的,就知道你晚上睡不着。郑大人呢?”
&esp;&esp;两人一齐去的,却只有胡珊兰一个人回来。
&esp;&esp;“他,他在南怀王府跪着。”
&esp;&esp;胡珊兰将事情与白姮说了,白姮沉默了良久:
&esp;&esp;“郑大人他……”
&esp;&esp;“阿娘,我知道当初的事,有爹送我去郑家的缘由,有郑昶觊觎且手段下作的缘由,可是……”
&esp;&esp;可是她以为两情相许的人,不该在将她算计在那种低劣的陷阱中。
&esp;&esp;“当初陶知州行凶时,他为护我受伤,鲜血淋漓,那我想的却是当初寿宴时,他为了护我伤在郑昶手中,命悬一线。那时候我感念他,交托了所有的心给他,为了他我可以抵抗一切,只要能让他好起来。可到头来,那场事情他竟早就知情,甚至闹的那么大,还有他推波助澜的结果。哪怕他提前去了又如何?到底不过是一场笑话。”
&esp;&esp;胡珊兰看着白姮:
&esp;&esp;“阿娘,我如今,失去信任一个人的能力了。哪怕他做的再好,付出的再多,悔过的再诚,我总觉着等待我的,是下一刻的拆穿。可其实我心里很明白,他做到如今这一步,是真的悔过了,也或者是真的心里有我。毕竟曾经把仕途看的那么重的一个人,却愿意离开翰林院。”
&esp;&esp;白姮心疼,胡珊兰低垂着眉眼,却在想郑蔚与她说的话。
&esp;&esp;不要勉强,不要委屈,不要有负担。
&esp;&esp;她深深吸了口气。
&esp;&esp;“阿娘,该好好儿的结束了。”
&esp;&esp;元宵过后,州府复衙,布庄也开张了。阿瓜每天都在布庄带着,神情愣怔。胡珊兰一切如常的做着生意。郑蔚也始终没从南怀王府出来。
&esp;&esp;胡珊兰从那日见过南怀王后,就知道他并不是看起来那样的一个人了,所以他会真的让郑蔚在王府跪上九天这种事情,也就寻常了。
&esp;&esp;一直等到第九天的黄昏,胡珊兰早早等在王府偏门外,亥时天已经黑透了,她静静的站在门外,心也静的一片虚无。但那扇沉重稳固的大门忽然打开的那一刻,胡珊兰的心顿时就乱了。
&esp;&esp;大门缓缓打来,郑蔚站在门里,形容憔悴,但神情竟还十分从容。胡珊兰迎上去,他艰难的走出门,在大门合上的一刹那,踉跄着险些摔倒。
&esp;&esp;“大人……”
&esp;&esp;胡珊兰一把扶住他,仿佛又回到当年,天气乍冷,他衣衫单薄的从书院回来,病的险些倒下的时候。
&esp;&esp;郑蔚转头看她,费了些力气才瞧清眼前的人,竟朝她笑了笑:
&esp;&esp;“胡珊兰,我终于知道你那个时候,又多痛苦了。”
&esp;&esp;胡珊兰心里发颤,脸上却不显:
&esp;&esp;“又不是什么好滋味,为什么要尝试?”
&esp;&esp;“你又为什么要承受呢?本不该,不该让你承受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