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羊克发起冲锋的号角,身旁耳畔,尽是喧嚣与怒吼,是一声声叫骂,是各种流子拎着砖块或是抄着木头方子朝着影碟店门的狂砸宣泄。
卷闸门被硬生生推了上去,一条完整的卷闸门在顷刻间被踹得凹陷变形直至彻底报废,店内崭新的原木大书桌被推翻,抽屉被拽出来,里面的各种影碟小说散落一地,墙边的一排排博古架被推翻,各种光碟散落在地,被踹烂,撅折。
大脑壳起初还想拦着,但很快被蜂拥而入的流子推搡着挤到墙角。
大脑袋呼喊着,恳求着,他竭力的往我这边挤,从他的眼神里,我看见了哀求。
自一年多以前,大脑袋被羊克捅了一刀以后,大脑袋算是被打服了,老实了很多。
我和大脑袋之间,并无恩怨,对他这个人,也没有什么反感。
但我们立场不同。
鸭子莫名其妙被打进医院,这仇,得报!
鸡婆拿我当小鸡巴,不讲规矩抢我饭吃,这气,得出!
当店内的插排电灯也被砸得稀碎,当一袋袋刚进的光碟被踩在脚下碾碎时,我知道,我和鸡婆,再无缓和的可能了。
整个打砸过程持续了大约两分钟。
当我们一行人从影碟店里出来时,回首,鸡婆新装修的影碟店已经满目狼藉,卷闸门扭曲得像是麻花,各种盗版光碟散落飞到马路上,里面的货柜货架桌椅被砸得面目全非。
我有点恨意难平,想带着人去把鸡婆另一家店也砸了。
裤兜里,手机持续震动着,掏出手机,望着那三四十条未接短信和十多个未接电话,一瞬间,我冷静下来。
电话有超哥打来的,也有宋哲和刘彦明打来的,刘八斤也打过来一个,鸡婆也打了个,最关键的是,就在一分多钟以前,峰哥也打了两个电话过来。
而当时,我正在影碟店里,挥舞着撬棍,对店里装修进行着外科手术。。。
这次砸店的动静很大,道上很多人都知道,给我发短信的人也很多。
王涛、江波、刘八斤这些人都发过来短信询问,甚至常年待在江东市区的高乐都发过来一条短信,询问我发生了什么事儿。
我翻找着短信,终于在未读取的倒数第二条短信里,找到了峰哥发来的短信。
峰哥发来的短信措辞极为严厉,只有八个字:
明天到家,立即停下!
……
“鸡婆不是还有两家影碟店么?娘卖麻皮不讲规矩,索性全砸了,老四,走!”
羊克还没从砸店的亢奋中回过神来,满脸都是激动的通红,见我吊在流子人群后面,就折返过来,拽着我。
天渐渐暗沉下去,望着路灯下影影绰绰的流子们,我一阵恍惚,半晌,叹口气说:“算了,不砸了。”
羊克一头雾水:“怎么了?你怕鸡婆?嬲,他要敢放个屁,我让他当场跪下!”
“不是,峰哥说话了。。”
我叹口气,含糊的解释一句,顿了顿,说道:“去商店买几条好烟,给兄弟们每人散两包,其他的别问了,散了吧。”
羊克与我对视几秒,见我态度坚决,最终羊克没再多问,低声骂了句,垂头丧气的去马路边的超市买烟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