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暂且收起舍利子观察四周,湖底是一座寺庙,顶上牌匾写着大雄宝殿四个字,跨进门槛,是寺庙中常见的“竖三世佛”,从左至右是燃灯古佛、释迦摩尼、弥勒佛三尊佛像。
像是年代久远,三尊泥塑泥壳剥落不少,浑身斑驳。台前颤巍巍地亮着两盏灯,不知是什么灯油,竟在此处燃了这么久。
秦修直直看着如来那似乎包容万物的眼睛,“我似乎明白了。”
“什么”
“死者再生为天禁,非人、非鬼、非魔、非妖,有违天道阴阳。阳清为天,阴浊为地,唯有至阴者可化为虚空,脱离天地、六道。然而按理来说,世上并没有纯阴纯阳的东西,想要聚阴则需,若风水不流动,阴穴还聚阴迟早遭天灾,但阴过盛时还是有办法可以聚阴的。”秦修后退一步,突然就转身往外跑,“我们要在月食前赶到主峰顶,否则在这的人都会成为祭品”
白术心下一凛,匆忙跟上。
“尸体要尸变,需有邪气入体,再吸收阳气,最后借生气尸变原州即为天然阴穴,未开光的佛像招邪,此处三世佛为,原州百姓消失,僵尸遍布,但草木动物却长得比外界都好,说明此处生气极浓。月食之日,天地极阴,若我没猜错,有人将在月食之时,用未开光佛像招来的邪气侵入百姓尸体,再吸收三世佛之阳气,借生气而尸变。而现在唯一的问题就是,那么庞大生气从何而来。”
“所以有人想召唤出”翁白术脑中线索也是清晰起来。
一直萦绕在心底模糊的危险感全然清晰,不知是恐惧还是兴奋,秦修瞳孔都在微微颤动,“尸神”
“主峰是祭坛中心,上面肯定有阵眼决月作为重要祭品之一,必然会被他们带到那。”
两人从湖里钻出来,夜不似平日的深沉,草木都反射着莹莹白光,抬眼看去,夜空被照成淡蓝色的,星子都不见了。
月食将近
“你去告诉清岚他们,我们要捣毁主峰祭坛”秦修脚下不停,朝主峰飞奔而去。
兵分两路,秦修心里很清楚,他们已经来不及逃离原州,若不毁了这祭月仪式,他们要么被吸尽生气而亡、要么死在被召唤出的尸神手上,尸神如其名,修为已至神级别。
面对尸神,他们比蝼蚁还蝼蚁。
主峰很高,道路也颇为崎岖,好在月光敞亮。秦修提剑穿梭林间向上跋涉。月食可以维持两个时辰,这意味着他们必须在两个时辰内毁掉可能有无数僵尸把守的月祭。
银盘般的月亮边缘被暗光包裹,黑暗开始蚕食月亮一角。
月食开始。
秦修几个纵身,借力跃起,又稳稳停在某棵高耸的大树树顶。放眼望去,山顶平坦宽阔,暗幽幽的石块搭成祭台,其上血红色的纹路在月光下闪灭不定,中间堆着小山般的木柴,木柴之上堆放着牲玉丝帛等物品。
书中有文字记载,天神在上,非燔柴不足以达之,燔祭时烟气升腾,带着祭品直达高空。
奇异的是,祭坛四周并没有任何守卫。秦修翻身落地,步入祭台细细探查。只见那幽暗石块下的赤纹有生命一般潺潺流动,交叉纵横编织成一个繁复的阵法,似乎月光越暗,它便越发红的心惊。
以他藏经阁两层的阅历都没认出这是个什么阵法,用剑柄敲击石面,声音清脆悦耳,亦认不出这是什么石头。
不管它什么,先毁了再说。
秦修从百纳囊里摸出几张符箓,引爆炸了,却见那石板没有丝毫损伤,只得先去找阵眼,
阵眼肯定设在这主峰之上,但此处除了这黑幽幽的祭台,他什么都没有找到。
在这山顶如无头苍蝇转悠了一炷香的时间,月亮犹如被咬了一口,天地都暗下来。
一炷香应该足够翁白术他们上来了,为何一个人都没看到
秦修突然发觉这四野静的可怕,寂静,不对,是死寂,那种耳朵鸣了一般的静,没有虫叫没有叶动,只有脚踩到石板上的声响。
那石板底下的纹路如生灵的脉搏,血充盈了它们,悄无声息的跳动着。
这月祭怎么会没有人
正百思不得其解,一阵清脆的铃音穿破沉寂的黑暗,带着让人脊背一凉的节律,和着幽幽笛音,从远处徐徐飘来。
秦修匆忙跳到不远的树上藏匿身形,四顶红轿晃晃悠悠从四面飘来,四个角落挑挂金铃,月色漫将魅影淡,数个红衣女子围绕着红轿踏着有节奏的步子,回风舒袖,袅袅而来。
红轿落在祭台上,红衣女向着月亮的方向,以一种万分虔诚的姿态舞动着,舞袂萦霓裳,足踝上红线拴着的的金铃随步子的移动发出阵阵清响。
随着月食,她们舞动的节奏也逐渐加快。
这难道就是祭舞
秦修看了片刻,又仰头看天,翁白术他们没有出现便罢了,小决月怎么也没有出现他不是要做祭品吗
此时,半山腰。
翁白术一行人望着前方那一排僵尸,从左到右白毛僵尸、结丹期的跳尸、化神期的铜甲尸、婴变期的金甲尸王,问鼎期的修罗飞天尸,就差九幽天魔尸和尸神没到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