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战唐门施毒无效,众弟子纷纷被辟邪少主分经错骨后活活疼死,百年唐门毁于一旦后继无人。战后秋叶少主之残酷邪魅令人闻风丧胆,而这一切,不过是为了唐门镇门之宝‘琉璃火’。”
“琉璃火?”初一低低地重复一声。
“小巧轻盈如雨滴,引爆后威力无比,爆炸延绵不绝方圆百里夷为平地,色彩绚丽之极有如空中琉璃塔顶,是以冠名琉璃火。”
聂无忧似乎已经猜测到初一在想什么,淡淡续道:“箱子里正是琉璃火。”转眼阮四惊呆如泥塑,只有初一静止如水端坐椅中。他也似乎渐渐明了一个想法:初一这般貌不惊人少年,为何引起自己注意,不仅如此,辟邪中人也一直紧盯他不放。
正是他的沉着安静,他那内敛不可察觉的气息,平静得让人忽视。
阮四看着聂无忧,仍然没从那种悸动中回复过来。他突然想起先前初一的询问:阮四,你为什么来这里?那语声里如其说是疑问,还不如说是更多的叹息。
原来初一早已明白辟邪山庄草菅人命的本性。
他即使不明白箱子中确切装的是什么,但是他谨慎地托起避开草丛,不抓不踢,足见他的小心甚微。
这个人如此沉默聪明,难怪赵老爷一直要我与他随行盯紧。
阮四随着众人沉默许久,看向初一的眼里有着微微的光:这个人到底是胸有成竹还是如他所说死不足惜?
不待阮四的沉默,聂无忧一字一顿开口:“龙纹剑。”
“雪公子手下分成三路袭击清水村尾,被院中青羽鞭和闻讯赶来的青龙镇人打退。雪公子突然出剑重击青羽,连人带身后锦盒一起抓起。那个小姑娘和杨姓少年被缠住,影子冷琦突然出现凌空抢夺锦盒,雪公子卷起青羽飞走,只留下两派众人尸首。龙纹剑还在锦盒内,现在在冷琦手里。”
“冷琦看来一直混在队伍里,这几日并未离去。”初一看着阮四,“他一直在看着我们。”
“只是不知孤独镇主为何不亲自前来押送?”阮四也在揣测此行众人的目的。
初一看着聂无忧笑得一派淡漠开心,平静地说:“不,孤独镇主只怕也在这里。”
经过一天一夜地苦战,初一这批人心里想的恐怕都是一般:这样无止境的争战估计无法停止。
每人各司其职,在各自扮演的角色上兢兢业业出演,如履薄冰。
无人知道隔壁住的到底是谁,对自己是否有利,无人得知任务的目的,仅仅揣测一些端倪。
好比长风镖局的镖头赵前,在夜间折损了镖局六名镖师后,渐渐地按捺不住急欲先行。
夜里刮了一晚的大风,吹得镖旗东倒西歪,一层稀稀薄薄的黄土落在长风镖局的镖车上,可赵前对这丝毫不在意,在凌晨众人熟睡之时招呼剩余手下偷偷出行。
手下钱二见大家走了很远,才挺直了猫着的身子,对着副镖头一阵猛夸:“还是镖头想的周全,把马和车轮上都裹了黄草,走起来才顺当。”
赵前看来心事重重,仍然弯腰低头大步朝前:“快走快走。还没离开清水山山麓。”
天蒙蒙亮,路边萧瑟的村庄城墙都是一种冷淡阴郁的色彩,延绵开去,远处秋水寥落寒山凄清,晦涩的林间寂静无声。
“唐十一,你以为你能逃得走吗?”
长风镖局众人听到惨淡冷漠的语声阴恻恻地响在晨间林中,个个脸上露出惊恐的神色。
一株白杨树枝上轻飘飘地立着一道黑影。
漆黑的双目闪耀着凌厉冷酷的光芒,眼睛细细地眯起,和苍白的脸色配合在一起,说不出的尖诮嘲弄之意。
钱二抬头看了看这个长得像地狱修罗般俊美的少年,紧了紧口水,鼓起勇气问道:“你是谁?为何拦阻我们长风镖局?”
黑衣少年又露出那种讥诮的笑容。
“箱子留下,人也留下。”他冷冷地说。
“什么箱子?”钱二一阵张望,只见众人都是迷茫的神色,唯一的镖头赵前又低头不语。
树林中响起一阵尖尖簌簌的声音,像风吹动了碎木流丛,随着风声渐息,镖车四周的镖师已不见人影。
赵前眼疾手快,高大的身躯急速跃起,眼睛里掠过的全是不可思议的神色。
就在刚才那阵风里,林间、草叶、地上均伸出细细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