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聋、多话、皱皱巴巴。她是我《南方周末》“浮生”系列里的人物。两千字意犹未尽,便写成了长篇。 上一部我自己较为满意的长篇,是九年前的《她们》,写上世纪男男女女的众生相,试图表述对于一个时代的看法。这样的写作,缘于某种传统的影响,以为一部厚重的作品,最好是史诗性的,或者地方志式的。它们通常有着与“厚重”相符的篇幅,描述一段中国历史,一方风土人情。 但我渐渐看到其中的陷阱:历史和风土遮盖了人。我们记得“某某作家的某某作品,书写了某某历史或者地方”,而被书写的某某历史和地方里的人,却是面目模糊的。他们被动地接受苦难,在历史的旋涡里盲目打转。他们没有让人印象深刻的名字。 究其原因,或许并不存在复数形式的“她们”、“他们”和“我们”。人都是一个一个的。单个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