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雪衣看她情绪低落,怕她又哭,便立即道:“我现在已经不饿了,不喝粥也没事。”
她不说还好,这么一说,小鱼竟然又呜呜哭起来:“郡主都饿过头了,都是奴婢的错。”
秦雪衣:……行吧,你要真想哭就哭吧。
小鱼哭完,便抱着食盒走开了,秦雪衣才松了一口气,她活了十几年,最怕的就是这一类人了,哭起来她便没辙。
小鱼去了一刻钟,回来时手里竟是端着一碗粥,还往外冒着热气,她眼圈儿红红的,对秦雪衣道:“郡主,您用点粥吧。”
秦雪衣惊道:“你不是又去了御膳房吧?”
小鱼摇摇头,道:“没有。”
她有点不好意思地道:“奴婢把冷粥放在炭盆边煨着,过阵子就烫了,您快趁热喝吧。”
闻言,秦雪衣想起什么,忽然拉过她的手看了看,果然手指上一大片红痕,正是被烫的,为了这一碗热粥,这小姑娘也不知花费了多少心思。
她又是好气又是好笑,伸指弹了弹她的额头,道:“你是不是傻?就一碗粥而已,值得这么费劲吗?”
小鱼摸着额头,傻傻笑了,道:“奴婢怕郡主饿坏了,郡主您快吃,等会粥就凉了。”
……
因为扎马步和练拳的缘故,秦雪衣中午必然要小睡,养足精神,等醒过来的时候,已是下午了,她住的听雨苑来了一位不速之客。
俗话说,打狗要看主人,秦雪衣上午才教训了狗,下午的时候狗主人就找上门来了。
她还有些犯困,懒懒打了一个呵欠,问对面的燕怀幽道:“三公主大驾光临,有事?”
燕怀幽冷笑一声,道:“你还来问我?秦雪衣,谁给你的胆子,敢动我的人?”
“嗯?”秦雪衣的呵欠戛然而止,然后想了想,故意装作恍然大悟的模样道:“原来那两个是你院子里的人啊。”
燕怀幽微微眯起眼看她,讥嘲道:“你在翠浓宫里这么久,难道不知道?如今做出这一番作态给谁看?”
秦雪衣叹了一口气,道:“我还真不知道,三公主有所不知,我这回在宿寒宫里得了一种病,有许多事情都不记得了。”
闻言,燕怀幽面露疑惑之色:“不记得了?你骗谁?”
秦雪衣眼神诚挚地望着她,道:“我骗你作甚?不信你可以去问问长公主殿下,或是太医院的太医,他是替我看过诊的。”
她说着,踱了两步又道:“不止不记得了事情,脾气也变得很差,没从前那么软和了。”
秦雪衣笑眯眯道:“不过三公主的面子还是要给的,劳烦叮嘱你院子里的宫人奴婢们,下回碰到我要发脾气打她们,只需高喊一声,我是三公主的人,我就明白了。”
燕怀幽却不依不饶道:“那你这回打了我的人,又该如何?”
秦雪衣好声好气道:“三公主想要如何?”
燕怀幽的目光落在她身上,打量一遭,道:“你这件斗篷我甚是喜欢,不如就将它赔给我,这次的事情,我便不追究了。”
小鱼有点急了,张口欲言,秦雪衣却伸手拦住她,轻笑道:“区区一件斗篷罢了,三公主若是喜欢,拿去便是。”
她二话不说,将那斗篷解下来,递了过去,燕怀幽这才满意了,主仆一行人扬长而去。
小鱼急得都要哭出来了,泪汪汪道:“郡主,都是奴婢的错,您没了斗篷,这么冷的天,要如何出门啊?”
秦雪衣愣了一下:“我就没有别的斗篷了么?”
小鱼道:“还有一件,若要换洗,就没得穿了。”
秦雪衣:……
小鱼抹着眼泪道:“再说那斗篷是长公主殿下赐给您的,她怎么能要走呢?”
听了这话,秦雪衣忽然笑了,意味深长道:“她拿走就好,我还怕她不要呢。”
燕明卿那破脾气,既然知道了燕怀幽拿她当枪使,不知道到时候两人见面,会不会也掐着她的脖子骂她呢?
想到这里,秦雪衣忽然就有些幸灾乐祸起来。
让长公主的怒意来得更猛烈一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