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别多想。&rdo;
一只冰凉的手压上后颈,安抚般轻轻捏了下,顾惊寒的声音依旧沉稳镇定,&ldo;打雷那次,我记得。是一只骨灰盒不□□分,师父借雷电入我体,镇压一二。随后我便下了山,离开了长青镇。我师父信口玩笑,村民们不知原委而已。&rdo;
心头诸多杂念被这声音抚平压下。
容斐将手伸进衣兜,摸到小小软软的顾惊寒的身体,微不可察点了下头,知晓自己是因在滦山顾惊寒魂魄离体一事而神思不属,关心则乱,便勉力定了定神,继续打探道。
&ldo;那说不准人有相似,那人是那小神仙的孪生哥哥也未可知啊,怎么就说……&rdo;
老婆婆闻言脸色顿时一沉,似被触到了逆鳞般,睨了容斐一眼,冷冷道:&ldo;天师说的,岂有差错?况且前天晚上镇上汉子们亲眼看见那两个妖道生啃人肉,用血炼阵,邪门得厉害……小伙子,说话可仔细点。&rdo;
说完,也不再管容斐,转身挤向另一处去了。
&ldo;看来是有人算计我们。&rdo;
容斐微眯起眼,声音低冷,&ldo;没仇没怨的……&rdo;
&ldo;必不会是无仇无怨,&rdo;顾惊寒突然道,容斐转头,便见顾惊寒竟飘了起来,凌驾在众人头顶,看向前方,苍白透明的脸色发沉,&ldo;是个熟人。&rdo;
容斐诧异挑眉。
飘回容斐身边,顾惊寒抓住他的手腕,带着人向前走,阴气自体内缓缓逸散而出,周遭的人都感觉背后发凉,左右看看又不知从哪儿吹来的风,便缩着脖子往旁边躲了躲。
容斐正好借机挤过去。
顾惊寒开着道,没一会儿两人就到了人群的最前面几排,视野开阔,容斐一抬眼就看清了眼前的景象。
戏台前搭了一处高高的篝火堆,没点燃。
火堆中间竖了根柱子,柱子上绑着一个绯红色绸衣的男子,身形单薄瘦弱,狼狈不堪,发丝散落间,只隐约看得见一张清俊的脸,闭眼昏睡着。
而在火堆前,有一座香案,一名着黄色道袍,身背八卦太极图的年轻道士正在香案前伫立,手执一柄桃木剑,臂弯放着拂尘,半闭着眼,袍袖被不知何处吹来的风轻轻扬起,很有一派仙风道骨之意。
&ldo;宁云安?&rdo;
容斐一愣,视线一动,&ldo;……玄虚?他怎么在这儿?&rdo;
&ldo;宁云安有问题。&rdo;顾惊寒道。
其实不用顾惊寒说,容斐只要不瞎,也能看出问题。因为眼前仙风道骨一身道士行头的并不是玄虚,而是照片上他们一直在找的宁云安。而玄虚,却是那个不幸架在火上即将被烤熟的绯衣男子。
真正的奉阳观弟子被当成妖怪即将处死,而有问题的戏子却成了得道高人,这出戏未免也太奇特了些。
&ldo;救下玄虚,抓到宁云安,问问就行了。&rdo;
容少爷简单粗暴定下了计划,又低声道,&ldo;那宁云安这么邪门,连玄虚都栽了,会不会能看见你?不然我一个人……&rdo;
&ldo;玄虚就算开天眼,也打不赢我。&rdo;顾惊寒截断容斐的话,声调平淡,丝毫没有给奉阳观留点面子的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