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挚冷笑一声,直接大步走到江绍元身前,问他:“王氏命案,你用的什么毒?”
“水银!”
江绍元话音宏亮,站姿笔直,竟然有种理直气壮的气势。
赵挚:“哪来的?”
江绍元:“买的!”
赵挚:“在哪里,跟谁买的?”
江绍元:“隐秘暗地,花大笔银钱购得,卖主不知!”
赵挚眯眼,声调压低,气势颇为凛冽:“官府破案,是讲证据的,不是你说你是凶手,就抓你归案认罪,万一——你是别有用心,替人顶罪呢?”
此话一出,房间瞬间安静。
祁言眼睛瞪的大大的,心说不愧是我挚哥,直戳重点,强,厉害!
“我说人是我杀的,就是我杀的,没事替别人认罪干什么,我闲的慌么!”江绍元果然急了,“平王爷可别说,咱们汴梁城没有这种黑市暗坊,有没有,能不能办成事,王爷心里清楚的很!”
赵挚:“哦。所以呢?”
江绍元瞪他,所以就他是凶手啊!不是说了么!
“你得明白一点,江大人,”赵挚往前走了两步,不管步态神情还是语气,都很放松,“作伪证是一件难度很高的事。这汴梁城中大大小小,明明暗暗的事,只要本王想,就能查清。说话之前,可千万要小心斟酌。”
宽敞厅堂,阳光漫散。
赵挚穿着亲王常服,衣角隐约绣有云海蟠龙,这慢条斯理的一走,一放话,气氛瞬间转变。
话中强弱攻守,全部对调。
江绍元肉眼可查的犹豫了,反观赵挚,一派闲适写意,大局尽在掌握的自信。
祁言兴奋双眼放光,果然这才是挚哥!啥时候都能压住场子!
宋采唐也……也赞许又无奈的看了赵挚一眼,不管什么时候,资本的力量都是巨大的。
可是你是王爷,你厉害,能不能眼神老往这边瞟,小心气场塌陷,瞬间崩盘啊!
温元思就比较理智了,类似场面不知经历过多少,相当习惯,没一点大惊小怪的样子,还能站出来帮忙敲边鼓壮声威:“下官也想提醒江大人一句,杀人是犯法,替人顶罪同样是犯法,刑罚随影响不同,若是被查出来——大人是凶手,自然斩立决,判得痛快,若不是凶手,罪不及死,可活,也不是那么容易的。”
人大多不怕活着,小部分不怕死,但几乎所有人,都怕半死不活。
江绍元眼皮一颤,看了眼温元思,又看向赵挚。
二人皆眸色淡淡,似静水流深。
无法,他只得叹了口气。
“我本念着大家情分一场,不想将她扯进来,现在看,是不行了,”他突然眯眼,下巴高抬,眼眸幽深,声音缓慢又清晰的,吐出一个名字,“是玲珑。”
祁言激动的差点蹿起来:“招了招了,你还是招了,说实话了!是玲珑干的!”
“祁公子此话何意?”江绍元皱着眉,眸底似乎闪出一抹恶意光芒,“玲珑做了什么?她只是被我逼迫,卖给我药物并为我保密。”
祁言嗓子一噎,像被掐住的大公鸡一样,噎的气都没顾上喘:“你——”
江绍元鄙视的看了他一眼:“祁公子对我的个人能力有什么误解?人在官场,身不由己,办什么事都得小心谨慎,我要杀人,怎么可能所有一切自己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