仍然闪着动人的光彩,那一头白发似乎贮藏着玉兰花的香息。谈到海边小城的大宅,往昔的繁华,外祖父一家,她一次次泪水盈眶。“我听家里那个畜生、那个畜生念叨,他一遍又一遍告诉,说你们全家都给镇压了——我那时哭干了眼泪,也死了心……” 我无法言说,这一刻心里的震惊和淤愤交织一起,极力想冲决什么。可就是没有一个出口,也没有一个发泄的对象。我尽力克制着自己,好让她细细地回忆。我请她从头想一想飞脚在世时谈过的一切、她与之相处时听到的事情——只要是有关我们一家的,请连一个细节都不要遗漏……这也许是一个漫长的缓缓的回忆,需要一个过程,需要等待更多的从容的时间。可是她想了想,然后肯定地说:“老爷,就是你外祖父,确实是他的朋友;他心里恨的只是你的父亲——我想暗杀老爷的人不会是他;再说他毕竟是纵队的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