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松希在唯一的一次与尘无炀迎面擦肩而过,是在一个平凡的下午。
那天天朗气清,炎午过了大半,黄昏已临,暮光透过桠枝洒在宽阔的走廊。
墨松希路过走廊,漫不经意仰头的瞬间,远远地,视线中就闯入一个令她心跳漏了一拍的笑。
尘无炀与几个青年一同从走廊尽头的拐角处漫步而来,几人似是刚刚运动完,身上都出着汗。
尘无炀的一头乌发松散飘逸,肩上搭着一条汗巾,随意挽上的衣袖下露出线条流畅的手臂。他正偏着头与身边的人说说笑笑,弯弯的眼睛像是映衬了月亮。
墨松希在看到他时就下意识屏住了呼吸,忽地有种想转身逃走躲掉的冲动。但鬼使神差的,她没有听从内心的叫嚣,不动声色挺直了肩,装作不在意地走着。
青年们身高腿长,几个呼吸间就从走廊尽头就迈了过来。尘无炀走在几人一边,带着一阵微风与墨松希擦肩而过时,墨松希耳边都还能听见他带着笑意、混在风中的清朗声线。
只一个擦肩的瞬间,装作不在意的眼神中,余光却敲击了心脏千万遍。
待她反应过来时,不知何时,已然到了走廊尽头。
——
永悠仙君座下三名弟子,大弟子楼思澜,二弟子姚千雪,小弟子尘无炀,没有一个不耀眼夺目。
而宗门之中,跟尘无炀接触最多的女子,便只有他的师姐,姚千雪。
每当他们俩站在一起时,都会惹去周围众多目光,有羡慕的,嫉妒的,也有惊叹的。
墨松希是惊艳的。
她是在一次中午用完膳回去的路上,被惊艳到的。
尽管她以前便听到周围的人会时不时拿尘无炀开玩笑,说整个宗门与他最相配的便是姚师姐,他们俩在一起就是太阳配月亮。
她当初还不以为然,但当她真的看到了,才知道什么是真的郎才女貌。
那天食堂后山的楼台一片宁静,墨松希踏着石板,眯着眼睛感受着拂在面上温暖的风,拐过墙角时看到两个身影站在一起。
两人之间两步的距离似乎都不到,尘无炀的背影侧对着这边,他微微低着头,似乎在看着姚千雪,而姚千雪仰着头与他对望。
他们身姿优越,样貌出众,气质出挑,一高一低站在一块儿,赫然成了一道亮丽的风景线。
墨松希轻轻屏住呼吸,远远望见姚千雪手臂微动,眼里含笑,抬起一只手,伸到尘无炀身前,被尘无炀大半个肩遮住。
在看到尘无炀也抬起手,伸向姚千雪时,墨松希忽然没有勇气再看下去。
她退到了墙角,头靠在身后冰凉的石墙上,胸腔里的心脏一阵胡蹦乱跳。
只是敲击传来的感觉和之前的不太一样。
这次,似乎不是雀跃的。
墨松希这才才意识到,原来她一直喜欢着尘无炀,非常,非常喜欢。
可她的喜欢似乎只是一场梦幻而又盛大的——南柯一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