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人走到尽头,胡六推开一扇房门,将几人让了进去。
看清楚房间里的陈设,程景皓大大松了一口气。这房间的摆设华丽,虽然赶不上凝香楼,但在这样的巷子里能见到这样的房间,他觉得自己好像又重新回到了熟悉的领域。
刘祺然看了他一眼,道:“你要是有什么疑问,等人走了再问。”他这句话让程景皓摸不着头脑,这是什么意思?
刘祺然却放他不管,对胡六道:“去叫阳生进来。”
高义在一旁露出兴致盎然的表情,程景皓一头雾水。刘祺然带着自己来这么远,就是为了来见这个阳生?
片刻之后,通道两侧的门打开了一扇,阳生理了理衣衫,顾不得系上腰带,掩了衣襟,走得烟视媚行,往这里而来。
房门未关,几人将他的行径看得一清二楚。
程景皓一双眼珠子更是差点掉出去,饶是他没有龙阳之好断袖之癖,但眼前这名男子仍然让他觉得惊艳。怎么有男子生得这样妖娆?跟他一比,什么名满京城的夙希公子,连给他提鞋都不配。
进了门,阳生也不落座。斜斜的靠在门边的墙上,拿出一张丝帕擦去从嘴角处流下来的可疑液体。
他将丝帕往地上随手一扔,不耐烦道:“刘爷来了?有话就说有屁快放,老娘没这个闲功夫在这里跟你磨嘴皮子,客人还等着老娘。”
许是太久没见阳光的缘故,他的脸色有一种病态的苍白。暗紫色的衣袍是用上好的丝缎所制,失去了衣带的约束,一个劲的往下滑,露出他精致的锁骨,胸腹在衣袍下若隐若现引人遐思。
令人惊艳的妖娆外表,和他粗鲁的言行形成了鲜明的对比,让人忍不住想探究他背后的故事。
刘祺然苦笑:“就来看看你,不行吗?”说着扔给他一包药,“拿去,够你妹妹一个月的分量。”
听到他提起妹妹,阳生面上难得的露出一丝温和神态:“谢过了!”
说罢手里抓着药包,转身走回他出来的那个房间,长长的衣袍逶迤在地,衬着他苍白的肤色,有一种奇异的美感。
暗紫色衣袍在房门口滑落在地,须臾之后,房里便传来阵阵呻吟之声。
这一番变化,只看得程景皓目瞪口呆。有这样美色的男子,怎么会在这样的污秽之地出卖肉体?哪怕去玉生馆,也比在这里好上太多。
刘祺然示意胡六关了门,道:“你不认识他,但京中有很多人认识他的母亲。开国候你知道吗?”
他为了不给家族蒙羞,宁愿选择隐姓埋名在这等污糟之地沉沦,给仅剩的妹妹挣药费。南通巷这样的地方,除了刘祺然这种特例,没有哪个权贵子弟愿意多看上一眼。若是在外面,势必会有人追究他的身世来历。
“开国候?”程景皓悚然一惊,压低了声音:“他们不是因为谋反被皇上抄家了吗?男的高过车轮者斩,女眷沦为教坊司娼妓。难道?”怪不得他觉得阳生的身上,总有一丝若有若无的贵气。
什么谋反,就是在先帝爷时,开国候力挺汝阳王,庆隆帝宫变上位后,清算开国候一家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