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岅同二谷即使有什么勾当也是三十多年前的事,不管这种勾当继续多少年,总不至于延续到今天吧。
就这样,时间一天天过去,杨君里案件的侦破已经进入第二个年头了。“731”遗产的轮廓虽已基本弄清,但它同千岅还挂不上钩,寺尾的津贴是否千岅支付也得不到证明。要搞清事件真象,依然大海捞针般困难。
第二节
除掉松枝①的一月十六日,栋居接到寺尾打来的电话。篠崎的下落是他提供的,但调查结果却忘了告诉他,虽然没有将调查经过一一告诉的必要,但至少要向提供情报的人道个谢。当栋居听出对方是寺尾时,觉得非常歉疚。
注:日本新年为一月一日,新年期间在家门口装饰松枝。——译者注
好在寺尾似乎并不在意:“遇到篠崎先生了吗?”
“托您的福,了解到一些新情况,我正想谢谢您呢。”栋居不安地说。
“这就好。”寺尾竟不见怪地说。“我现在给您打电话另有事呢。现在,我这儿来了位很难见到的稀客。”
“很难见到的稀客?”
“最近我们院长上了电视,这个原队员看了电视就来啦。”
“噢。”
寺尾觉得栋居似乎并不怎么意外,他不知道这事薮下已告诉过栋居。
“称他原队员,是因为他是和我同一期的少年队员。停战后他在满洲当了土匪。在撤退的列车里,他半路上下了车,投奔了八路军(土共)。”
“他的经历真不平凡哪!”栋居随声附和着,心里并不感兴趣。不管经历多么曲折复杂,同侦破没有关系的他都不想过问。
“其实呢,昭和十九年十二月二十二日夜里,这个原少年队员恰巧在奥山先生的家里,也就是我姐姐遭到不幸的那天晚上。”
“你说什么?!”栋居简直兴奋得快从椅子上跳起来。
“他似乎知道许多有关姐姐的事,但他始终不肯说。现在他还在我这儿,您能马上赶来吗?”
“这就来,这就来,现在马上来。”送上门的线索,求之不得,栋居飞也似地奔出房间。
寺尾介绍的这位原“731”队员叫森永清人,现住大分市,经营着杂货店。这次,为了把自己的店改造成超级市场,到首都市郊来参观学习。从电视里看到薮下后就顺道来拜访薮下,偶然在这里遇上了同期学员寺尾。
从此人的外表看,不象个经历复杂的人,他的相貌和风度倒象一个村夫子。矮而稍胖的身体上穿着现时谁都不穿的那种窄领西装,系着一根细领带。胡子花白的圆脸上长着一对难看的眼睛,鼻子红得有些异样。光头的后脑部分象被人敲过一锤子似的,有一个直径三厘米的圆形凹坑。
栋居同他致初次见面礼时,对方表情冷漠,凝滞。他的感情起伏,已被漫长的年月风化,被坷坎命运的碾辊压平,再也激不起波澜来,早就枯萎、凋谢了。栋居原来以为他还有发展企业、投入新规划的勃勃雄心,看来这种想法是寺尾的话先入为主的结果。森永的表情象一片云影飘拂、枯草被风吹得窸窣响的茫茫旷野,使人琢磨不透。
“昭和十九年十二月二十二日夜里,您在奥山先生的官舍里吗?”栋居立刻提出实质性问题。栋居的调查目的以及奥山和寺尾春美的关系,寺尾已经向他作了简略介绍。
“在的。”森永慢慢地点点头。
“这天晚上,寺尾君的姐姐死了,我怀疑是被杀,您是否发现过什么反常的现象。”
“发现过。”森永爽快地说。
“您可以告诉我吗?”栋居抑制住兴奋请求森永。说不定从森永的话中可以抓到千岅的罪证。
“可以的,因为我也认为非要抓住杀害奧山的凶手不可。这次能走访薮下、会见寺尾君,一定是有什么因缘吧。”森永平静地说了起来。
第三节
昭和十九年十二月二十二日夜,奥山请我到官舍吃晚饭。奧山很喜欢我,常常把我叫到家里吃饭。
晚上九点,快到熄灯时候了,我刚要回少年队宿舍,忽然有人急促地轻轻敲门,奧山夫人把门一开,千岅义典便飞快地闪了进来。
奥山和千岅进另一间屋子密谈,过了一会儿,奧山神情紧张地出来,叫我快回宿舍去,并命令我绝对不许把今晚千岅来过官舍的事说出去。
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但估计肯定有异常情况。我服从了奥山的命令绝对不泄露秘密。回宿舍的第二天早晨才听到昨夜奧山谨二郎发现寺尾春美尸体的消息。我马上意识到奥山、春美、千岅这三人之间一定有鬼。
但是,奥山很喜欢我,我已经当面答应绝不泄密,于是我就把看到的这个情况和疑问一直藏在心底。
“回国后您还是没说,这也是为了履行向奥山许下的诺言吗?”栋居插话说。
“也有这个意思。我回国是昭和二十三年的四月上旬,总算回到生我养我的袓国啦!我高兴极了,忘了再去查这个疑点。而且又不知道奥山和千岅的下落,也抓不住千岅杀害寺尾春美的证据。”
正象森永所说。他只是在寺尾春美死亡的当夜到奥山家去了一下。怀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