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你可以救她,只要你学会了我的医术,十年后你母亲身上的顽疾再犯时你就能医好你的母亲。”
何致远看了看门外还在灶台边忙碌的母亲,然后目光再次对准了老道,“没有别的办法了吗?我们家就只有我和我母亲两个人,我走后她怎么办?”
老道摇摇头,“你母亲又不是小孩,自己会照顾自己,更何况你还有十年的学习时间,难道你怕自己在十年内无法将我一身的本事全学了去吗?”
何致远双眼迷茫,如果自己不去学医,十年后,自己的母亲再次犯病,要由谁来医治?老道自己也说了,他能否活过十年还是个未知数,那么,便只有我学了老道的医术后才有可能为母亲治病……他心中暗自想着,自己的母亲,现在只有三十岁……
他的母亲也希望他学医,这个老道又有心收他为徒,他暗暗咬牙,已然有了决定。他朝老道用力一点头,坚定的道,“我愿意跟你学医。”
说完便站起身来,将自己的书包扔在炕上。既然放弃学业去学医,那他就要和自己的学业说一声再见,虽然,他是那么的不舍。
“或许从今以后再也学不到课本里面的知识了吧。”他这样想着,脸上露出一抹微不可查的微笑,“小兵,小木,你们多多保重,将来一定要考上大学。”
饭菜已经端了进来,老道和何致远津津有味的吃着,饭毕,已是深夜。月亮高悬,晚风习习。老道下炕,轻轻一拍何致远的后脑勺,说道,“走吧。”
一听这话,何月愣住了,半天没有回过神来。何致远把自己拜师的事情说了,然后便见何月脸上充满了喜悦的神情,不过很快便醒悟了过来,皱着眉问老道,“今天已经天黑了,村子里能通到别处的路又不好走,万一磕着碰着……能不能明天再走?”
老道摇了摇头,“我本是求道,三日后有约,今日有缘与二位相遇,已在此逗留许久,不能再耽搁了。至于磕着碰着,有贫道在他身边,自然不会让这种状况发生。”
何月一阵失望,走到炕沿,将何致远的书包给他挎好,把里面的书本掏出来,然后给他书包里塞进去一个小盒子。又问,“那什么时候才能回来?”
老道牵起何致远的小手,然后说道,“短则六七年,长则十一二年。归来之时,定当学有所成。”
第一次分开,就是这样长的时间,何月的眼中满是泪水,何致远也在默默地流泪,两个人对望了半天,老道终于动身,拉着他向院子外走去。何月追到院子的边沿处,看着一高一矮两个渐渐消失在黑暗中的身影,她再也支撑不住,瘫坐在地上。就这样分别了,没有一句道别的言语,或许那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两颗心,永久的牵在一起,不需要任何的沟通,但是已经知道了彼此的心意。
曾几何时,想过这样的分离。
曾几何时,想过忧伤充满了天地。
黑夜吞噬你离去的身影。
月光下,留我一个人在此伤怀。
自古伤离别,可怜父母心。
***************************************
在一间装饰豪华的房间里,一个满面油光,雍容华贵的中年男子双眼一眨不眨的看着手中的一叠资料。面前一个年过五旬的老者半弓着身子,等待问话。
“老孟,我已经让你查了十年了,还没有她的消息吗?”他的语气是那么的平淡,没有丝毫感情的流露。
老孟微微点头,中年男子叹了口气,放下手中的资料,“是我对不起她,当初不应该把她赶出家门。有些东西,只有失去后才会懂得珍惜,但已经追悔莫及。你先下去吧,我想一个人静一静。”
老孟弯腰退出了房间,他没有看见,那个中年男子的眼中,淌出晶莹的泪水。
……
………【○○二章 九年】………
(老道士的姓名以及道号先不提,以后会写到。)
已经十五天了,两个人终于来到一座年代久远的树林。一间精致的木屋安静的伫立在林间,四周长满了高大的树木,枝繁叶茂,只有一丝丝细弱的光线透过树叶之间的间隙洒下,地上,长满了青苔。木屋底座的四角被四个方位的老树根托起,离地一米多。木屋被藤类植物覆盖着,契合的非常完美。杜鹃不知道从哪棵树上发出了啼鸣,清脆空灵,犹若天籁,让人心中更多几分清明,有一种超然物外的感觉。
屋子的门口,一高一矮的两个人静静地站着,正是那道人和何致远。站了许久,方才开口说话,“师傅,咱俩以后都要住在这个屋子里吗?”
老道点点头,何致远再没有说话,老道拉着他,推开门走了进去。
房间里的摆设非常简陋,但是打扫得非常干净。
一进门便能看到墙上挂着一幅人体穴位的示意图,正面和背面都有。人体示意图的旁边是一扇窗户,没有糊纸,更没有玻璃。窗户的下面有一株貌似四季果的花卉,蕊红瓣白,但奇怪的是上面只开了一朵花。再往下看,何致远满脸的不可思议,心头非常震惊。花的下面没有花盆,也没有泥土,一条金黄色的毒蛇盘成一圈,不停地朝何致远吐着信子。盘蛇的下面,居然是一只通体雪白,体型硕大的蟾蜍。何致远后来才知道这只蟾蜍还有个名字,叫做小白。
老道把他拉到臂弯,然后指着那条金蛇道,“放心吧,虽然小金不愿意让你靠近它,但是它不会主动攻击你。”
何致远心有余悸的点了点头,然后继续打量着这间木屋。
向左转,能看到一条红木茶几,旁边有一个圆形蒲团,已经看不出本来的材质和颜色了,想必是老道经常在上面打坐的缘故。
茶几的上面放着一个青铜小丹炉。圆形,葫芦状,开两个圆形小孔。丹炉的旁边还放着九个长约十五厘米的小银盒。
再往里看,便是一张木床,床上只有一块灰色的床单,没有被褥枕头。床头放有一摞古书,古书的上面放着一只核桃般大小的白玉葫芦,做工精细,隐隐有细小的纹理流动。
整个房间简陋如斯,再无他物。
老道拉着他向床边走去,待他在硬邦邦的床板上坐下,面对着正对面的那一堵木墙的时候,他才看到,那堵墙上,隐隐有一个太极图案。
“赶了十五天的路,今天先休息一天吧。”老道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