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这里,他又拱了拱手,“敢问石将军,如意馆怎么样?”
石方按着腰刀的手上暴起了青筋,浓眉也倒竖了起来,说道:“有一就有二,都他娘的一丘之貉。”他瞄了一眼李成明,“冯煦轻就他娘的是个酒囊饭袋。”
他与冯煦轻同级,家世又好,骂得又脆又响。
李成明尴尬地低了下头。
顺天府的地位非常重要,但京城权贵多如牛毛,差事一向不好干,冯煦轻经常一脑袋包。
司岂不关心冯煦轻如何,只要问题得到初步的解决,他便达到目的了。
他抱拳道:“石将军辛苦,下官就不打扰了,告辞。”
马车就等在锦绣阁门口。
纪婵上了司岂的车。
车厢里光线昏暗。
纪婵忍不住打了个呵欠。
司岂打开一个翻板,从暗柜里取出一只枕头和一席被子,说道:“你先休息一会儿。”
纪婵警惕地看着他。
司岂无奈地笑了笑,把枕头放在纪婵身边,被子也打开了,“睡吧,我又不是强盗。”
纪婵道:“那你呢?”
司岂又取出一只小迎枕,道:“我也睡。”他在她脚边躺了下去。
这还差不多。
纪婵放心地躺下了。
车厢里很安静,马蹄敲打路面的“嗒嗒”声像一首旋律枯燥的催眠曲。
纪婵抱紧了被子,说道:“司大人,我是你的下官,不是你内宅里的女人,希望你能给我足够的尊重。”
司岂脸上热了一下,搓了搓脸,说道:“好。我为我之前的孟浪道歉,希望你不要因此嫌弃我,对我心存偏见。”
纪婵没吭声,闭上了眼睛。
偏见谈不上。
她不是小女孩,两辈子加起来的年龄也超过三十了。
虽然不大懂爱情,但懂男人的生理和心理。
在那种情况下,司岂没有在生理性出丑,已经极为克制了。
她是学医学的成年人,对司岂的行为有正确的解读。
纪婵很快就睡了过去。
呼吸绵长有力。
司岂起身看了一会儿,又把被子给她往上拉了拉,也躺了回去。
——就这么放心的睡了,说明对他还是没有偏见的吧。
他轻轻地敲了敲车门,吩咐罗清,让马车走慢点儿。
随后他也睡了过去。
回到大理寺时已经是未时二刻了。
纪婵和司岂分头行事。纪婵负责提取左言的指纹,司岂负责整理锦绣阁的账册。
小马又磨石墨粉。
他问道:“师父,如果司大人肯从司家搬出来,你会嫁他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