净的布巾等着他,他一过来就被搂进怀中,上上下下擦了个遍。
竹贞觉得有些别扭,事先好像没安排这一步,但他也懒得管这么多了,把“石玉兰”往旁边一放,他笑道:“就这么简单。”
阮平喜欢看他这得意洋洋的模样,像只傲然的白孔雀。河岸上的吵闹他们早听不见了,竹贞笑嘻嘻地冲那边做鬼脸,乐道:“老王八迷得口水都要淌出来了,呸,让他没地儿哭去!”
也就只有在这种时候,他才能放下那些伪装,露出些许本性来。阮平搂着他不放,他自己本就是粗犷的渔夫打扮,竹贞几乎什么都没穿,两人如此紧贴难免有些窘迫,可竹贞完全不觉得,一弯腰就把大半个身子露在外头,还冲阮平道:“哎,我身上的迷香洗干净没,我怎么觉得还有股味儿?”
阮平不能说话,捂着额头退了几步。迷香还有没有他是不知道,但竹贞是个天生的美人胚子,又这么*地往他身前这么一站,这比什么迷香都管用啊!
阮平逃似的跑了,留下竹贞站在原地莫名其妙地擦了擦头发,喃喃道:“怪人。”
第84章 贡物7
赵王手里攥着那封开了口的火漆密函,神色已有几分愠怒。韩琅在一旁不知道能不能插话,倒是那个来通报的人低声嗫嚅道:“岑大人说,是个身手极好的女贼,跳进河里就没了影。我们已经沿途布置人马搜索,目前还没有消息。但法网恢恢,我们人多势众,她肯定逃不了的。”
赵王微叹一口气,不置可否。片刻后,他让那人退下了,自己起身传令属下,说等会儿要进宫一趟。
韩琅就一直在旁边站着,不敢开口,也不敢擅自离开。他一个九品县尉,现在很可能连县尉都不是了,这里哪有他说话的份儿?后来他默默地退到旁边的隔间里去了,赵王忙了一会儿才想起他来,把他唤到跟前,问他对这件事怎么看。
因为贺一九突然被带走,韩琅早就把贡物抛在脑后了,这时候才回想起来。他识相地避重就轻,把案件始末理了理,说贼人三番五次设下连环套,想必不是个简单人物。末了他还急忙向赵王赔罪,赵王让他保护贡物,最后“石玉兰”还是丢了,他难免有责任。
“石玉兰是在进京路上遭窃,以你无关。何况本王只是让你协助,你没有必要承担首责,”赵王沉声道,“起来吧。看来这回,的确棘手啊。”
韩琅比他还烦恼,倒霉事全堆在一个节骨眼上了,贺一九的事情他也不敢提,贡物都丢了,谁还有功夫管他一个朋友的死活?
好在赵王没让他退下,临出门前还是想起了贺一九这回事:“你刚才说那位贺公子被新来的县令抓捕入狱?”
韩琅点头称是,他不敢说贺一九是被诬陷的,也不好直说想把人救出来,只说想查清楚袁县令为何如此。
赵王懂他的意思,但帮还是不帮并没有说明:“那贺公子的确是个人才,可惜是草莽之辈,行事有些粗鲁。想来若是没什么理由,也不会突然入狱。”
说罢,他瞥了韩琅一眼,用耐人寻味的语气道:“我还以为你今天来是为了讨回官职。那个袁县令将你革职,这倒比抓人入狱要过分得多,没料到你不提这个,反而替贺公子说起情来。”
韩琅心想,他恐怕早已把自己的一举一动收在眼里,果然什么事都瞒不住他。面对这别有深意的询问,他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才好,于是识相地保持缄默,干笑了两声。
赵王打量着他:“你还挺讲义气。”
“殿下过奖了,”韩琅小心翼翼道,“贺公子与我有恩,在下不想做无情无义之人。”
赵王思索片刻后道:“也罢,你们既然入了本王的麾下,这点忙本王还是会帮的。本王暂时抽不出空,你去问问心莲吧。”
韩琅忙谢过他,在他的示意下到府中空地上寻找姚心莲。后者听他道明来意,当即爽快一笑道:“行啊,我带你去找吏部右侍郎,正好,他的女儿和我是童年玩伴,可熟悉啦。”
姚心莲一贯说一不二,没有赵王那么多思虑谋划,答应的事立马就拉着韩琅去办。她现在不拿“喜欢韩琅”说事,韩琅也就放下了以前那些戒备,把她当普通朋友相处。而且她还知道韩琅与贺一九的关系,听说对方入狱,当即睁大眼:“哎呀,难怪你这么着急。我爹也真是,明明点个头就行了,非得把你塞给我,耽搁时间。”
韩琅苦笑:“赵王殿下也有他的考虑。”
“真是,明明很简单的事非得弄这么复杂,”姚心莲嘀咕道,眼珠子一转,忽然反应过来,“天啊,他不会又在撮合我们俩吧?!”
韩琅差点被自己口水呛着:“怎么会?”
姚心莲一副头疼模样:“他老觉得我嫁不出去,然后又觉得你靠得住。老天爷啊,我得再找我娘劝劝他……”
韩琅更是窘得想找个地缝钻进去,心想这门不当户不对你不情我不愿的,这赵王指婚也太没谱了,难怪教出姚心莲这种个性的女儿。还好贺一九不知道,不然非得炸了不可。
“还有多远?”他急忙转移话题道。
姚心莲抬头一看:“噢,差不多到了,你在外面找个茶楼什么的等我吧,我去去就来。”
说罢,韩琅看她提着裙角,风风火火地冲进了吏部右侍郎府上。韩琅无事可做,又心急火燎,也没心思去找什么茶楼,就站在门口不远处的矮墙旁边等。一个时辰过去了,他被晒得满脸通红,豆大的汗珠不断往下滴。有些路过的人看见他,还以为他是来求官员办事的,有几个好心的还跑来和他说:“别在这儿等啦,下早朝的时候去拦他们的轿子还靠谱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