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祝杰,全屋人都傻了。
每个人的表情都像被九道天雷渡劫,劈完正面劈背面,劈完背面再来个三百六十度全方位无死角的环劈。
苏晓原最先有反应,手里的金牌清脆地掉到桌上,两只手把脸捂起来。“祝杰!你再欺负薛业我生气了啊!你……你不能当着人对他耍大流氓!你再这样儿我跟你拼了!”
苏晓原一喊,张钊立马把宝贝儿搂到了怀里,揉揉脑袋安慰他。“没事没事,这种不健康的画面你别看,我看就行了……闭眼闭眼。”
笑起来非常暖的脸只剩下目瞪口呆,干,祝杰不是直男吗?不是钢铁直吗?不是男人亲男人特别恶心吗?丫刚才亲薛业亲得多爽多带劲啊!突然张钊打了个激灵,等等,祝杰把他们都给骗了!他是弯的!
太可怕了,张钊狗一样甩甩脑袋,祝杰居然是弯的,真接受不了,只怪他高中三年伪装太好了,给人感觉是谁弯他都不能弯,都是一个憎恶同性恋的直男本直。紧接着他脸上一湿,昌子一口冰水全喷过来,一点没浪费。
“咳……咳咳……钊哥对不住啊,给你擦给你擦。”陶文昌赶快找纸巾,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拽样。祝杰这人算不上聪明,谁都认为他嫌弃薛业,可住一宿舍就能发现他对薛业开放的特权无敌多。
他的东西薛业是可以随便碰的,而且是碰惯了。运动包基本上就是薛业管理,衣柜可以随便翻,就连手机都能随便看。这人有洁癖,消毒纸巾囤了两箱随身带,可薛业偷着用他水杯喝水,他选择性装瞎。
他把薛业明目张胆地藏在身边,高中三年每一天都是成对出现。细想来这三年祝杰也没干别的,不是和薛业在一起,就是满操场找薛业。
只是陶文昌没想到他敢公开,啧啧,看来这份子钱注定要送出去了,就给1块5吧。
剩下几个缓得更慢,孔玉的脸色先红后白,煞白,一点血色没有。这是祝杰?直男?他不是和自己说同性恋是世界毒瘤都该死吗?不是说死一个少一个吗?他不是说不可能喜欢薛业吗?
闹了半天,祝杰是自己咒自己呢?孔玉很不自在。祝杰真是很绝一男的,从不考虑别人感受,也就薛业能忍,自己可受不了。俩人赶紧好吧,别祸害别人。
“这一出……”白洋摇着头无奈地干笑,给自己这么大一个下马威,“天秀操作,是挺牛逼的。”
唐誉后悔自己刚才不该问,默默关上了助听器。祝杰这人危险,不能惹,惹就炸。
唯独俞雅最冷静。
军训时去指导表演系新生认识的,当时祝杰刚关完禁闭,因为和教官动手。自己刚进营地,他挂着一耳朵血过来问你有没有出入通行证。
自己和总指导员关系不错便多聊几句,才知道根本不是普通性质的殴斗。祝杰动手的原因不是不服管教、脾气暴躁,是他想跑。
从军训营地里跑,逃训,性质更恶劣。但整件事最后还是被压下来,只说他看教官不顺眼了。
再接触几次,这人不行,脾气和沟通能力连及格线都没到。一开学就挨个系院溜达,摆明在找谁呢,只是没想到他喜欢男人。
薛业想说话,嘴都麻了。整个人快烧起来。
“傻了?”祝杰将他一拉再拉直到贴成十分近。
没傻,可脸上的血液好像凝固了,硬邦邦的,不会笑也不能做表情。杰哥的注视他还不习惯,额角往外冒汗。
杰哥眼神里的东西他看不明白,但好像不是……恶心和嫌弃。
“薛业?”祝杰小幅度地晃了晃他,等他把脸抬起来。
“啊?哦……杰哥,你说。”薛业从来都是偷窥,第一回光明正大到想躲。他眼神一躲就被更用力地向前拽,他再往后撤,杰哥不肯撒手,俩人陷入一场奇怪的僵持。
“干!”张钊终于完全清醒,“你俩拉拉扯扯干嘛呢!是什么关系啊?”
苏晓原生气了,不忘把金牌捡起来收好。“祝杰你干嘛欺负薛业啊,你……你不能拿这种事开他玩笑。薛业他……”
他会当真的。苏晓原咽下了后半句。
祝杰不理会外人,只针对眼前这个。“叫一声。”
薛业脑袋里一片混沌,他快速扫过其余人的脸色,每一秒都在无限延长。
“杰哥。”
“不是这句。”祝杰不着急,特意瞟了一眼唐誉的反应,“叫完带你回去睡觉。”
薛业将视线重新定位,神他妈回去睡觉。这能随便叫吗?不能吧,万一叫上瘾了怎么办?
但他还是想,毕竟幻想过无数次了,想着杰哥怎么亲自己的时候叫得挺欢。再不叫杰哥就尴尬了,回去一定收拾自己。
“老……公?”薛业带点懵懂的情态,暗地里叫那么多次,这次最难,“杰哥我叫的行么?”
叫了。祝杰不清不楚地嗯了一声,高领拉锁往上拉了又拉。当初薛业撕疤也是现在这个表情,义无反顾又有点怕,撕出血就说伤口发痒,不小心挠的。
“呦,没听错吧,你俩究竟什么关系了?”陶文昌组了个基佬局,赶紧再加一把火。
众人拾柴火焰高,你一句我一句,薛业就能嫁出去。高领拉到戳下巴也没用,薛业叫你一句老公你脖子背面就红了,这么不禁撩的吗?以前没答应过是吧?陶文昌怀疑自己上辈子是死在闰土手里的猹,吃瓜吃个不停。
“就这个关系。”祝杰重重地拉薛业一把,“没事了吧?没事我带他回去睡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