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里丑时,也就是凌晨两三点,伊家院子里,静悄悄的,所有人都进入了梦乡。
东屋的伊老二鼾声如雷,其他的屋子则只有偶尔某个人的呼吸声比较重。
墙根,周大海和杜翠花,两人背着两个包袱,偷偷摸摸的,鬼鬼祟祟的,从外头探出头来。
“孩子爹,你说咱这么做好吗?我怎么心里发慌?”杜翠花看着黑漆漆的院子,心里一阵发毛。
“有什么不好的,又是你出的馊主意,不然我们现在两个人正在睡大觉呢!”周大海说。
“好了,别说了,一会把他们吵醒了,就不好了,动作快一点。”周大海催促道。
杜翠花试图把自己的腿攀上伊家的院子墙头,“孩子爹,快帮帮我,我爬不上去!”
“小点声,你说你,让你平常少吃点,你就是不听,现在好了,干啥都不方便!”周大海一边呵斥她,一边把她的腿举起来,一只手扶着她的腰,把她架在了墙头上。
杜翠花紧紧地抓着墙“孩他爹,我害怕,我们要不还是回去吧?”
“回什么回?开弓哪有回头箭?”周大海助跑了一下,三两下爬上墙头,翻身,轻轻落在院内,伸手“来,跳下来,我接着你。”
杜翠花见他这样,心里再害怕,但是还是选择相信周大海,眼睛一闭,就往下跳,没有想象中的疼痛,就是闷哼一声。
“嘶,孩他娘,你真的是要少吃一点了”周大海闷声说。
屋里的伊芽米翻了个身,出了一点动静。
吓得两个人嘴巴闭上,站在院子里一动不敢动。
过了一会儿,见没有人出来,两人这才放心的长舒了一口气。
“走走走,孩他爹,我知道伊家的厨房是在这个方向,快跟我来。”杜翠花放松下来,胆子也大了起来。
周大海紧跟着她,往厨房方向摸过去。
进了厨房,两个人也不敢点火看看,这时月光照了过来,厨房才显得明亮了许多。
两个人定睛一瞧,“好家伙,有,一二三四五,五个缸呢,这伊家生意真的是有够红火的!”
大缸子上面盖着木板盖子,上面还压着好几块大石头,可谓是精心防着老鼠和其他生物来偷吃。
千防万防,没想到还是给他们得手了。
周大海轻轻搬开石头放在一边,打开盖子,扑鼻而来的香气,两个人吞了吞口水。
“孩他爹,这反正一会儿放了老鼠就吃不成了,我们先尝尝味道吧,不然就可惜了。”杜翠花建议道。
“嗯嗯。”周大海他也想吃吃开。
于是两个人在打开的那一缸里随机拿了一个,吃了起来。周大海还是更谨慎一些,拿完就把盖子盖好,怕味道飘出去,引来伊家的人,他拿了一块土豆尝尝味道,这土豆吃起来没有骨头,不会发出声响。
杜翠花则拿到了一只鸡爪,啃的津津有味,嘬的滋滋作响,下一秒就把鸡骨头吐了出去。
“喂,你小点声,难道是在自己家吗?怎么还吃出声来了?”周大海气得拍了她一下。
“骨头呢?你别乱吐,不然就给伊家人发现了,那我们的计划就泡汤了。”周大海提醒她。
杜翠花心虚,自己刚刚吐了两口骨头出去,黑灯瞎火的,谁知道吐到哪里去了,哎呀,算了,不管了,她就不信伊家人心会这么细,他们家人吃鸡爪就不会在厨房里吐骨头?“好,我知道了。孩他爹,这个味道真的不错,我们打包一些回去给达达吃吧。”杜翠花心里还惦记着在家睡觉的周达达。
“行。你一会少拿一点,每一个缸子拿一点,按她排列顺序拿,这样别人就看不出来了。”周大海心比较细,发现伊芽米都是把卤味一圈圈码着。
杜翠花掏了掏口袋,没发现有多余的布袋子,拿碗又太明显了,而且一会儿爬墙不好爬。
只好把自己背着的包袱和周大海的包袱都解下来,然后把两堆死老鼠做一堆,抖了抖,心里虽然有点膈应,但是还是安慰自己“不干不净,吃了没病。”
然后杜翠花迅速上手,和周大海配合着,每一缸都拿了一些食物,放在刚刚抖了抖的包袱里,然后层层裹好,放进了自己的怀里。
“行了,孩他爹,动手吧。”杜翠花小声的同周大海说。
周大海用筷子,把死老鼠夹起来,他已经提前把一些卤味挪了位置,死老鼠放下去,然后再把卤味复位。
每一个缸子里都这样做了,盖上盖子,压好石头,恢复如初。
等确认没什么问题了,周大海才和杜翠花蹑手蹑脚地走出厨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