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福点了点头,两人草草吃了饭,便回房休息了。是夜,两人换上夜行衣,悄悄潜入鲍府,确实如店家所说,外面尸横遍野,知府大门内却一片极乐景致。那坐在席上正中吃喝享乐的应该就是鲍大力,此人肥头大耳,满脸油腻,身边莺莺燕燕环抱。
陆绎和岑福对视了一眼,陆绎摆了下头,两人一跃而下,悄悄到了书房,见并无人值守,推门进去,打了火折子,见书房井然有序,似乎从不曾有人用过,想来这书房对这种贪官来讲不过是种摆设。
明朝的官员书房都会设置暗格,专门保存一些自认为是重要或者秘密的物件,陆绎对此极为熟悉,仔细查看下,却并未发现任何蛛丝蚂迹。
正打算离开,岑福脚下一滑,轻呼了一声。
陆绎低声询问,“怎么了?”
岑福蹲下仔细辨认,伸出手指抿了抿,“大人,此处有煤油,卑职不小心踩到因而滑了一下,”
陆绎眉毛一动,也蹲下身仔细查看,这洒了煤油的地方正在书桌一侧,陆绎伸手向书桌摸索着,突然冷哼了一声,“岑福,这里,”
岑福顺着陆绎指的方向,将火折子移近,陆绎摸到一处凸起,稍稍用力一按,只听“咔”一声,书桌侧面弹了出来,原来暗格设在这里,里面赫然摆着一个账本。陆绎翻开来一看,记录得非常详细,贪官都怕有万一,为捆绑他人,也是为自保,但凡查过的贪腐之人皆是如此行事,一本账簿就是罪恶的记录。
陆绎将账簿揣进怀里,冲岑福说道,“灭了,”
岑福吹灭火折子,两人暗中出了书房,悄无声息地离开了。
“大人,这兖州知府的罪证有了,贪腐已是事实,下面我们怎么办?”
“我们连夜去青州,想必那青州知府也定有这样一个账簿,”
“好,”
两人回到客栈,换了夜行衣,寻了店家退了房,给守城的官兵塞了银子,便顺利出了城,一路打马直奔青州。
鲍大力是个酒色之人,懒政,根本也没意识到了丢失了重要的东西。而那青州知府朱监却是个极其有心计之人。
陆绎和岑福第二日赶到青州,同样在夜晚潜入得到了账簿,却在准备离开青州时发现事情不对劲儿了。两人牵马刚出了客栈,便听得街上人欢马叫,有人高声叫喊着,“百姓们听着,今夜巡查,都将门打开,家中之人皆在院中守候等待盘查,如有外来之人,客栈负有监查之责,”
“大人,账簿丢失,应该是被发现了,这是要全城搜捕,想来这朱监是个不太好惹的人,”
“无妨,原本我们要去济南城,如此一来,不用奔波,便在此地一并解决了也好,我们回去,就在客栈等着,”
袁今夏抚着腹部,袁大娘陪着在院中散步,林菱便在一旁坐着绣着福包,这是给即将出生的两个娃娃准备的。
袁今夏笑着说,“姨,您和娘都准备了这么多的衣物、被褥,昭儿和成儿都可以用到三四岁了,”
林菱抬头笑了一下,知道袁今夏怕她受累,说道,“傻丫头,东西还怕多吗?我是给我的外孙准备的,你别管,我不累,不必担心,”
“好,我不管,”袁今夏又冲袁大娘说道,“娘,我们歇会儿吧,”
“丫头啊,是不是累了?困了?”袁大娘眼瞅着闺女带着这么大一个肚子,每次看着都心疼。
“娘,确实有一些困了,听说怀孕有很多反应,可是我除了能吃能睡,别的反应都没经历过,我就喜欢睡觉,嘿嘿……”
“我的闺女可是有福气的,”袁大娘欣慰,“娘送你回房休息,娘就在外间歇着,有事叫娘,啊,”
袁今夏躺下,很快睡着了,梦里,她见到她的大人一脸憔悴,“大人,莫急,莫急,我在家好得很,大人也千万要保重!”
陆绎此时正端坐着,等待巡查,心中却一直挂念着,“今夏,等我,就快了,我就快回去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