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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克拉多克总探长来找马普尔小姐的时候显得疲惫又沮丧。
“坐下来放松一会儿,”她说,“我知道你最近过得很艰难。”
“我不喜欢被击败的感觉。”克拉多克探长说,“二十四小时内发生了两起谋杀案。啊,好吧,就这份工作而言,我干得比想象中更差劲。给我来杯好茶,简姑姑,再来几片抹了黄油的薄面包,给我讲讲您对早期圣玛丽米德的记忆,好让我平静下来。”
马普尔小姐同情地咂了咂舌头。
“现在说这些都没用,我亲爱的孩子,而且我不认为你真的想要面包和黄油。作为绅士,当他们失望的时候,需要的是比茶更浓烈的东西。”
跟往常一样,马普尔小姐在说“绅士”这个词的时候,口气就像在说某种外星生物。
“我建议你来杯烈性威士忌加苏打。”她说。
“你是认真的吗,简姑姑?这我可拒绝不了。”
“而且我打算亲自去帮你拿。”马普尔小姐说着就站起身来。
“哦,不,别这样,让我自己来,或者叫那位小姐去拿。我都忘了她叫什么了。”
“我可不想让奈特小姐大惊小怪。”马普尔小姐说,“她要过二十分钟才会给我端茶来,所以我们能享受一段短暂的安宁。你不走正门而是先到窗口来真是太聪明了,现在我们能独自拥有一段安静的美妙时光了。”
她走到角柜边,打开柜门取出一瓶酒、一个苏打水瓶和一个酒杯。
“您总是那么出人意料,”德莫特·克拉多克说,“我完全不知道角柜里还放了这些东西。您确定自己不是个秘密酒鬼吗,简姑姑?”
“好了,好了,”马普尔小姐轻声责备道,“我向来不提倡绝对禁酒。在受到惊吓或者遭遇意外的时候,喝点烈酒是很明智的。在那种时候,酒是无价之宝。或者,当然了,有一名绅士大驾光临的时候。给!”马普尔小姐说着,将她的“解决良方”递给了他,并带着一丝胜利的喜悦。“而你,就不要再开玩笑了,安静地坐在那儿放松放松吧。”
“在您还年轻的时候,一定有许多贤惠的太太。”德莫特·克拉多克说。
“我敢肯定,我亲爱的孩子,你会发现如今的年轻姑娘,已经不会再成为很好的贤内助了。在那个时代,人们不鼓励年轻姑娘要有学识,她们中极少数人有大学学历,或者获得某种学术上的成就。”
“有比学术成就更重要的东西。”德莫特说,“比如说知道男人什么时候需要威士忌加苏打,并能适时地递给他一杯。”
马普尔小姐亲切地冲他微笑。
“来,”她说,“跟我说说这一切,或者把你能说的都告诉我。”
“我想您知道的可能不比我少,而且您可能还藏有什么锦囊妙计。会不会是您那位勤杂工,那位亲爱的奈特小姐?会是她犯下了这些罪行吗?”
“为什么奈特小姐会做那种事情?”马普尔小姐惊讶地问。
“因为她是最不可能做那些事的人。”德莫特说,“这句话要是从您口中说出,就显得十分有道理了。”
“不是这样的。”马普尔小姐兴致勃勃地说,“我说了不止一遍,不只对你,我亲爱的德莫特——如果我可以这么叫你的话——凶手总是最明显的那个人。人们通常都会最先怀疑妻子或丈夫,而真凶往往就是妻子或丈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