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是池塘的形状,面小洞深,比起水池,在傅笛深眼里这更像是一个半径更大的圆井。跳下来之后,明显能感觉到视线范围受到阻碍。
二是池壁上雕刻的花纹。这池壁深深浅浅刻着不少奇怪的花样,傅笛深看着眼熟,便让路迟用拓印将这些花纹全都拓下来。
除此之外,便是在池壁上找到了不少断裂的锁链。
按照刚才路迟的推测,这里应该又可能是当年北疆王褚深炼化幽冥士兵所使用的炼化池。深度和宽度也证明这个池塘能完全容纳一名体格健壮的成年男性,这些锁链也极有可能是用来防止士兵脱逃的。
“按照星霜帝君所说,他当年以为北疆一直处于混乱割据的状态,先天帝,也就是桑钰之父还曾请求他造访北疆,寻找一位部落首领合作,从而达到整个天界统一稳定的状态。只是当星霜帝君真的到达北疆之后,他发现这里早已建立了统一的国度,并且也拥有了王国领袖……”
傅笛深回头疑惑地看着路迟,他不明白路迟为什么会突然提起这件事。
“我想,消息传递不至于如此闭塞,应该是北疆王用极短的时间,将整个北疆收于囊中。”
“第一次见到幽冥士兵的时候,我以为他是用幽冥士兵统治了整个北疆,拥有如此强大的军事实力,别说北疆了,他对整个天界都是威胁。但细细想来,这样一支如此强悍的军队,为何天界没有丝毫记载,北疆纷争混乱持续了千百年,为何北疆王能用这么短的时间就能够将其建立成统一的王国。现在看来——”
路迟愣了一下,最终还是说出了自己的猜测:“当年北疆王褚深怕不是将所有反对自己的人,全都炼成了自己的士兵。”
就凭那句“褚深我与你势不两立”。
那士兵没有眼睛,恢复了肉身之后连今夕何年都不清楚,却依然说出了这样的话。这也说明了,那幽冥士兵对北疆王褚深积怨已久,哪怕岁月更迭至今,脑海中唯一残存的信念就是对褚深的恨。
听了他的推测,傅笛深往后退了几步,撞在了池壁上。
冰凉的池壁刺得他心里一阵发寒。让他恐惧的不止是路迟的猜测,而是他心中似乎有一个角落默默地承认了,路迟刚才所说的一切都是对的。
看他摔倒,路迟赶紧走过去扶起了傅笛深:“深深,你没事吧。”
冰天雪地的环境,傅笛深却渗出来一头的冷汗。
他捂着胸口,急促地喘着气。
“深深?深深?”
路迟赶紧蹲下身子准备背着傅笛深去找人帮忙,但没想到傅笛深却直接拒绝了。傅笛深抓着路迟的领口,颤抖着声音问出了那个自己一直都想要问的问题:“路迟,我想问你,如果我——如果原本的那个我并不善良,也并不是什么好人,你还会待在我身边吗?”
通过这些细节,他已经能够想象得到,北疆王褚深绝对不是什么良善之人。这与傅笛深平日里表现出来的样子相差甚远,再加上路迟又相当讨厌魔界之人,他害怕路迟会厌恶自己。
路迟还没开口,傅笛深就直接抱住了他:“你不要讨厌我好不好?路迟,如果不是你的话我连这条命都不会留下来,你不要讨厌我——”
他说着这话,眼神却落在了池壁断裂的锁链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