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阿菊那边……不行!
她一个鲤鱼打挺坐起来,慌张地穿上拖鞋往外跑,杜遂安从书里抬起头来,唤了她一声。
“这么急去哪里?”
“阿菊姐……我去找阿菊姐看衣服!”
杜莫忘冲出门,按照记忆里的路线飞奔,拐弯的时候险些把木屐甩出去,连滚带爬地下楼梯。
“……今天是怎么了?”园丁大叔对同事说,“大家今天格外有精神啊?”
同事呵呵笑:“正月里活泼一些,一整年都会有好运气。”
阿菊捧着茶杯在窗前发呆,女使推门进来,露出半边身子,面露难色。
“怎么了?”
“阿菊姐……那个……”女使支支吾吾,“杜小姐找您。”
阿菊手一抖,差点又摔一只茶杯。
两人对坐,空气里凝聚着胶体一样的尴尬,酽茶静静地冒着白烟,阿菊把果盘朝杜莫忘推了推。
“请用。”
杜莫忘扎了一块蜜瓜:“谢谢。”
“杜小姐找我有何贵干?”
杜莫忘吞下蜜瓜,暗地观察阿菊的神色:“那个,我在想……昨晚……啊!有关于我订的那些衣服。”
阿菊紧绷的神经稍稍放松,干笑道:“哈哈,这样,衣服到了,您是现在试还是?”
阿菊去准备衣裳,关上门的瞬间,杜莫忘一头槌砸到桌子上,脑袋嗡嗡直响,两手疯狂抓挠头发。
到底要怎么开口啊!总不能直接说昨天晚上都是误会请不要散布出去我给您土下座了放过咱们一回吧如果被别人知道了我只能吊死在温泉酒店门口小姐您也不想店里没生意吧之类的……
杜莫忘内心里哭出了太平洋,顶着乱糟糟的鸡窝头,叉起蜜瓜又狠狠咬了一大口,甘甜的果汁在嘴里迸射。
吃了一大盘蜜瓜,杜莫忘感觉有些不对劲。
嘴巴麻麻的,嗓子也痒痒的。
“杜小姐,您怎么了!”阿菊惊叫,“您的脸……”
模糊的视野里,杜莫忘只看到阿菊惊讶地捂住嘴,接着天旋地转,她一头栽下去,眼前一黑,什么也不知道了。
……
“对不起……是我的错……我没想到小姐对蜜瓜过敏……”
意识回魂,鼻尖充斥着消毒水难闻的气味,耳畔有女人抽泣声。
怎么回事?四肢无力,脸上又肿又麻,嘴巴好像没有了知觉,喉咙里仿佛塞着一团浸满水的棉花。
“是我没有说清楚,你先回去吧。”
“……杜董,实在是抱歉……家妹惹出这样的麻烦……”
“好了,病人需要休息。”温和的男声急转直下,带了丝不容置疑的冷厉。
细微的啜泣声戛然而止,门“嘎吱”一声被拉开,轻轻地掩上。
杜莫忘睁开眼,不断努力,也只能眯开一条缝。
喂,我不会肿成猪头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