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当做散心吧!他给自己找了个借口。
陈协庆四处询路,走了一个多小时才看到客运的站牌,他回头眺望来时路,不自觉地扬起恍若隔世之感,同时也忘记那位自称&rdo;海边仔&rdo;的家该怎么走。这一切如梦似幻﹑似真若假,更不确定一个小时前是否真的遇见那个男人。他不禁揣想可能是死去的陈德庆特意带领他到那位男人的家里。
他奋力甩了甩头,扬起手来拦下灰头土脸的巴士。
烧之卷第八章
香港的酒楼因为经济不景气的关系,不再像以往那般高朋满座,但是在酒楼的一角仍然充满欢乐的气氛。梁东漓﹑刑哥﹑以及三位四﹑五十岁的男人,脸上漾起重逢的兴奋,把茶言欢﹑西窗话旧。梁东漓凝看这四个以前走私的伙伴,如今他们已是年过半百,有的归隐山林﹑有的呈半退休状态,不再如往年般骁勇,令他不胜欷歔。
叙旧之后,梁东漓不得不把话题转到这趟来香港的目的。&ldo;邢哥,高永新究竟是谁呢?&rdo;
他们四人面面相觑,邢哥才开口说。&ldo;他以前叫高文福,后来改名为高永新,又称高总。你现在记起来了吗?&rdo;
梁东漓剎时瞠目结舌,竟然是他!高文福最早在广东从事走私,也从这里发迹,当年是梁东漓在大陆的客户。后来在香港和广东警方的一次共同打击走私的行动中,梁东漓打算运给高文福的一批货在广东被查获,高文福为了避风头而改名为高永新。而梁东漓也被苏克辉盯上,只好逃到泰国避祸,再辗转回到台湾。
后来梁东漓潜回香港之后才知道警方接获线报才会展开那次行动,而且广东所查缉的走私品之中,有一部份竟然消失无踪。因此他怀疑可能是高文福黑吃黑,同时跟他的对手曲敦亮联手抢夺他的地盘。那时负责此案的苏克辉正苦无证据逮捕梁东漓,知道他回来之后,就处处紧盯着他,再加上曲敦亮的连环陷阱,逼使他逃回台湾。
梁东漓回到台湾之后,以前跟他的兄弟顿时群龙无首,被曲敦亮各个击破,逼得他们只好投靠其它大哥,或者干脆收山养老。梁东漓和几位老兄弟建立的走私集团,从此瓦解。
&ldo;难怪我一直想不起来高永新到底是谁?;梁东漓感叹地说。岁月的痕迹也尽现他的脸庞。
&ldo;大哥,你怎么突然想起他呢?&rdo;一位叫健哥的四十几岁男人说。
梁东漓不自觉地噗嗤笑了出来,把巧遇陈协庆的奇事告诉众人。
原本大家只以为这是有人编造出来的趣闻,没想到竟然真的发生,而且还落在彼此都认识的人身上,正所谓冤家路窄,他们不由地笑了出来,当年的豪迈也尽展在他们的脸庞。
这股狂肆的笑声吸引了正在附近跟线民打探消息的苏克辉,他的视线随着笑声飘移过去,剎时愣住了,惊愕地揣想那个男人是谁?当他发现男人的旁边坐着邢哥和健哥等人,一个既熟悉又蒙眬的身影赫然在眼前出现。
不会吧,他回香港了!苏克辉既惊喜又担忧地在心里呼喊着。只不过,忧心大过于巧遇的欢悦。
苏克辉请线民先行离开之后,悄悄走到梁东漓的背后,一手搁在他的肩膀。&ldo;老狐狸,好久不见了,什么事让你们笑的这么大声呢?&rdo;
梁东漓见到邢哥他们漾起惊讶的表情,才冉冉转过身子,抬头一望。&ldo;是东漓,不是狐狸!唉,真的是冤家路窄呀;
邢哥他们听到这句话,忍不住再次笑了出来。毕竟他们大都已退出江湖,也不怕苏克辉来找砸。
&ldo;唉叫狐狸比较顺口啦。&rdo;
&ldo;杀你妻子的凶手找到了吗?&rdo;梁东漓毕竟是个叱咤风云的大哥,随即甩开当年的恩怨,关切地问道。
&ldo;唉,还是没有线索,谢谢你送花圈来。&rdo;苏克辉从隔壁桌拉了张椅子过来,忧虑逼得他脱口而出。&ldo;你们都到了含贻弄孙的年纪,不要再淌浑水。&rdo;
梁东漓剎时变了脸。&ldo;喂!我看你也是个人物,才一碰面就关心的问你。而你呢?一开口就说不上道的话,把我们叙旧的心情全搞砸了,小心我针对你再玩一票。&rdo;
&ldo;对不起,我以茶代酒向你陪罪。&rdo;苏克辉站了起来,从隔壁桌拿起一盅瓷杯,斟满了茶水,双手捧起,一干而荆&ldo;老兄,气消了吧;
梁东漓不悦地撇过头去。
刑哥虽然同样怀着怨怼,但不愿把气氛弄僵了,急忙打圆场说。&ldo;苏克辉也是职责所在,你也不要太计较了。&rdo;
&ldo;你们刚才在笑什么?说来让我听听,你们也晓得我这阵子被曲敦亮耍的团团转。&rdo;苏克辉不愿把已经收山的梁东漓因为自己的一句话而逼上梁山,更破坏当时靳泳涵向他报告时灵机一动的计划,赶紧陪笑说。
邢哥瞅了梁东漓一眼,见他微微颔首,才把陈协庆的糗事说出来。苏克辉也忍不住噗嗤笑了出来。&ldo;没想到竟然有这种事?&rdo;
这件离谱的事件化解了彼此的尴尬,他们宛如多年的老友般开始侃侃而谈。但是苏克辉却是忐忑不安,暗中观察他们的表情,害怕这几个老家伙寂寞难耐,打算在香港大干一票。
&ldo;放心啦!我这次来香港不是要走私啦,不然不会笨到跟你聊天。&rdo;梁东漓促狭地说。&ldo;我已经老了,拼不过那些年轻人了。&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