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他醒来看见身边的人,知道报仇这条路自己注定要走到底。
索性便忘记当初的救命之恩。
假装救他的那个人,就是沈清禾。
他便可以毫无负担的恨姜家所有人。
事到如今,倒不必再计较到底谁的责任更多一点。
“你这样怨怼,是后悔了吗?”
沈清禾一愣。
温之玄平静的看着她,“如果当初你选择了陆宴和,选择和世家站在一起,今天被排挤的就会是姜家,是姜书漫。所以,你后悔了吗?”
沈清禾张着嘴,眼泪都忘了流。
她怎么会后悔?
她又不喜欢陆宴和。
“我没有…”
温之玄笑了下,“那你哭什么呢?他们冤枉你了吗?你知道陆宴和对你有好感,却从没有刻意保持距离,甚至心中得意非常。陆家和姜家的婚约,也是因你而废。你我确实婚前有私,易成是你亲生子。”
“你娘当初杀人未遂,被赶出京。回来后百般挑拨老太君和湖阳长公主,后来被我们联合撺掇着在公主府埋下巫蛊娃娃,被天雷劈死。”
“你刚来京城的时候,胆小怯懦,畏畏缩缩,姜书漫处处护着你,你却几次三番的想要算计害死她。”
“这些都是事实,你委屈什么呢?”
沈清禾难以置信的看着他。
“你怎能说出这样的话?”
“那我应该说什么?”温之玄神色淡淡,“有些事情,既然做了,就要承担后果。”
沈清禾颤抖着道:“可我都是为了你啊,我未婚有孕,躲到庄子上,后来又被发现,偷偷在国公府养胎。易成刚出生,你就将他抱走,我们母子生生分离了三年才团聚。你知道这三年我是怎样熬过来的么?到现在你怎么可以说这些话来诛我的心?”
哪怕他们耳鬓厮磨,哪怕他们有一个孩子。
温之玄始终都难以对沈清禾生出更多的感情。
如今他倒是有些明白了。
身在黑暗的人,就算互相依偎取暖,也看不见阳光。
他们可以是盟友,可以是夫妻,但做不到伉俪情深。
“你不是为了我,你是为了你自己。”
温之玄站起来,道:“你娘怀恨嫁给你爹,你出生不得她喜欢,连名字都是别人的。年幼时你无法反抗,只有畏惧。到了国公府,老太君把你当亲孙女疼,姜书漫视你如手足。你渐渐有了底气,却又生了贪心。”
“你不敢怨恨你的父母,只能将满腔不甘和嫉妒都发泄在一个对你毫无防备的姐妹身上,以抢夺她的所有物为乐。你不选择陆宴和,是因为你知道怀阳长公主不可能让你进门,他也不是姜书漫唯一的选择。”
“你选择我,也是希望借我的手铲除姜家。从来都是利益算计,又何必将自己说得这样可怜?”
沈清禾哭着摇头。
“不是的,我对你是真心的…”
温之玄又笑了,“那你质问我做什么呢?一开始我就知道救我的那个人不是你,未曾拆穿。你口口声声对我真心,却享受着陆宴和对你的特别。说到底,我们都是一样的人,谁也不比谁干净。”
沈清禾颤抖着,却说不出话来。
姐妹之间,若相差太多,便容易生出嫌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