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等了会,见他没什么反应,不免有些忍不住,又开始贫嘴:“要不然,咱们开连锁酒店客栈?”
李暮阳一怔,却只是心不在焉的随口问道:“为何要经营客栈?”他已经习惯性忽略了我时不时蹦出的怪异词汇,并不向我询问“连锁”二字的含义。
见他仍在自顾自沉思,我也索性装作不理他,又继续唠唠叨叨地自言自语:“不然,就起名叫做悦来客栈如何?每个镇子都开几家,一家总店,几家分店,挂羊头卖狗肉,常备打手、蒙汗药,来了客人有财的劫财、有色的劫色……”我无聊得很,又恰好想起来过去不知何时看过的什么“武侠小说N大俗套”,于是没完没了啰嗦开来,一边自娱自乐,一边也是为了摧残李暮阳的神经。
半天,他终于忍无可忍,抬了头看着我无奈叹道:“你竟还越说越离谱,哪里就扯到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了。”
很好,成功吸引注意力。
我满足地贼笑:“谁让你给我装死!快点说吧,以后要做什么生意呢?你今天要不说明白,我立马就去筹备办黑店。”
“好,好。”李暮阳做出认输的样子,苦笑道,“论贫嘴,我比不过你。我方才正是在想此事,只不过心中还未有定论,不想贸然说出让你跟着烦心罢了。”
我装模作样的悲叹一声:“你这人呐!怎么还是这个样子。让我帮着想想主意,哪里就累死我了!你现在这样,什么事情都憋在心里不说,倒是沉得住气,可你难道不知思虑过重也是伤身的么?日后要是又病重了,还不是得让我累死累活照顾你!”
听我说完,他忍不住笑出声来:“行了,别再数落我了。和你说了就是。”
他伸手拉我坐在他身边,又低声缓缓说道:“我想着,李家这许多年来一直做着玉石和香料生意,虽然打下的底子还算好,可如今经了这种起落之后,别说那些玉器店铺几乎都已关了门,即便是余州几家香料铺子也是勉强支撑,想要照旧经营的话,怕是困难重重。而若要重头开始着手其他生意,又是全然没有经验,更是艰难。”
“哦?简单来说,就是在权衡取舍。对吧?”我起身给自己倒了杯茶,慢慢抿着。
他点头。
的确,这是个两难的问题。轻车熟路的生意却没有足够资金支持,而小本生意却又不知行情。
我转着手中茶杯,想了一阵子,斟酌着开口:“家中过去的玉器铺子都卖些什么?你说来与我听听。”
“凡是与玉器有关的,大多都在经营。”
他并未仔细说,但看他神情,我也能猜到,大概真是什么都有。再一细问,果然,虽然各家铺子所侧重的有所不同,但是无外乎几家卖首饰、几家卖把玩玉器、甚至连未经雕琢的玉料也有的卖。听他说的,店铺分布倒是考虑到了进货运输渠道以及附近消费者的偏好,但我仍不免暗暗叹气。
这先人留下来的生意,也未免太杂了些。在当初财力雄厚之时倒是毫无问题,但现在家道既已败落,不比往日,与其各种类型都浅尝则止,不若将经营范围缩小,针对更加明确的细分市场才是上策。
想到此处,我脑中突然灵光一闪。
“喂!”我抓住李暮阳的手臂急急问道,“你觉得,若是咱们另辟蹊径,专卖其他店中少有之物,可能以此为生?”
他略皱了眉:“大约有些可以,可也有不足以谋生的,你且细细说来。”
我心里没底,但还是笑了笑,硬着头皮答道:“我琢磨着,最好还是经营玉器生意,然而此时家中财力不足,因此不能如以往一般面面俱到,不如配上家中现有的底子,只挑一两样玉器玩物来经营,若是能让十里八乡的一提到此物便想到李家,倒也是有利的。”
李暮阳抿了唇,带着玩味神色看我,半晌笑道:“我大约知道你想要经营的物件了。这倒是可以,不过初时想必仍是艰难的很。”
“不行么?”我有些垂头丧气的感觉。
“未必。”他淡淡笑了笑,“我倒觉得这个生意最初虽未必讨好,但却也是种方法,或许可行也说不定。”
“真的?”
他又笑起来:“我什么时候骗过你?”
我见他眼中带着促狭之意,知道他定是在暗讽我平日里常常不说实话,随兴所至地拿假话忽悠他。于是也笑着拧他胳膊,小声抱怨道:“我当初怎么就发了傻,还觉得你是个君子呢?你看看,就这么点事情,你都拿来挤兑我多少次了!真是十足的小人呐!”
他也低笑回道:“我何时说我是君子了?当初便和你说过,我是锱铢必较的奸商,你却不信,这又怪得了谁?现在,便是后悔,怕是也晚了。”
“说什么呢!”我惊觉话题开始走向诡异的道路,赶紧打岔,“谁后悔了……”
“哦?没有后悔?这便更好。”
我霎时觉得血液都涌到脸上来了,这人真会挑别人言语中的毛病。还未等我想出什么话来反击,李暮阳却突然低低咳嗽起来。
“嘿!你这人……”我刚想抱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