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船帘子吹起,一道黑色的身影鬼魅般蹿出,出现在了藤萝路的开端。
炎炎盛夏,那一袭纯黑薄透的轻纱非但没有给人一种凉意,反而让男人们看得浑身冒火。
一朵朵黑玫瑰在裙摆上摇曳,散发着神秘别样的魅惑。
盆口大小的黑玫瑰在那条水上藤萝路上接二连三地开放,像引路般直至宴花台,谷灵溪带着四个会武的丫鬟似走似飞地行向宴花台。
宴花台上低垂的珠帘和纱帐被挂在了银钩上,台上景象四面八方的观众都可以一览无余。
谷灵溪优雅入座,执笔在四块花牌上写下了自己的名字,由丫鬟分别挂到了宴花台外的东西南北四方。
而与此同时,在连理桥上各个地方的人们也都开始在纸上写下谷灵溪的名字,甚至还包括出场方式、仪容仪态以及对她书法的评价和对她身边四个丫鬟素质的评价。
搭载谷灵溪的花船离开后,第四艘船缓缓驶向前方。
其实各家千金参赛时都是戴着面纱的,人们看不到脸容,只能从各个细节特征来判断每一次出场之人的身份,就如这第四艘船简洁高贵的装饰,已经让人们猜了个大概。
有人开始提笔,在纸上写下了一行字。
东方轻琼,东寮国长公主琼华公主。
慕天卓偷偷瞄了慕沅秋一眼,果然……祖母的脸色很差啊!
东方轻琼的出场方式一如她的性格一样,没有如谷灵溪那般的花样,简单、明快、利落,但却能在这短暂的一瞬间给人留下极为惊艳的印象。
散发着银色寒光的灵犀宝剑飞射而出,准确无误地插在了一座宴花台的石柱上,但在宝剑横越江面时却在江面上留下一道巨大的宝剑剑影,随着灵犀剑在石柱上发出铮然嗡鸣声,江面上的剑影竟如一波惊起千层浪,无数银色的剑影分裂而出,在江面上形成一座银光耀目的剑桥,美丽绝伦。
浅蓝如冰的曼妙身影带着四个丫鬟沿着剑桥飞上了宴花台。
“咦?七艘船?”
“是啊,现在才发现,那七艘船原来是排成一线的。”<;
“那就是要七人同时登台了吧?”
“七个,会是谁呢?”
一人揣着蒲扇正在连理桥各个亭台间闲逛,时而挤到人群前探头看纸上写的东西,抬眼望向江面的瞬间,他忽然瞪大了眼睛,似是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又揉了揉眼睛。
蒲扇在桌子上一拍,蒲草碎屑散了一桌子,其他人正要出言责备,可哪还有什么人影?
这人自是柳家二爷无疑。
他一股风似的跑到了柳家坐席上,抓着柳家三爷,也是柳家现任家主柳天北,怒气冲冲道:“老三,你给我老实交代,小絮怎么会在那里?”
那七艘并列的千金船中有一艘上有他们柳家的族徽,何况……何况现在站在船头的那人不是小絮又是谁?
柳天北抚了抚额头,把柳天南拽到了空座上,低声道:“二哥,你听我说,这也是逼不得已的,再说根本就不是我的主意。”
“不是你是谁?还逼不得已,虽然小絮不是咱们柳家亲生的孩子,可也是你自小看到大的,她那性子连见生人都不敢,你这个做爷爷的又不是不知道,你……”
“二哥,你能不能安安静静听我说完?别人叫你铁嘴,难道你这嘴巴就真是铁做的,你就不能歇一歇吗?这都是谷家那个坏丫头逼的!谷家那个坏丫头看谁碍眼谁倒霉你是知道的,也不知道小絮怎么就碍着她了,她当众说我们柳家无人,说话尖酸刻薄,小絮那孩子也是被气急了,一时嘴快就答应了,谷家第二天就把帖子寄了来,我能怎么办?”
“可是小絮的脸……谷灵溪那臭丫头分明就是想羞辱小絮,这可怎么办,怎么办……”
在柳家兄弟两个忐忑难安时,江上七人已经开始使出了自己的技艺,人们也一一猜出了她们的身份。
南风瑶儿远远地望向南风离,她已经失去了一切,表哥是她唯一可以依靠的人,她爱表哥,可是最近她总觉得表哥对她越来越疏远了,还有最近甚嚣尘上的关于表哥和夜苍穹的传言都让她感到强烈的不安,等到她在琼花宴上为南风家争得荣耀后,一定要想办法让表哥早日娶她。
和她一同望向连理桥的还有叶梨若,可是,叶梨若却没有看到她要找的人,那个……像当空日月般让她越来越觉得遥不可及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