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电话时有多自负,此时米雯的脸就有多疼。
僵硬地笑笑,强撑着说:“原来你已经都安排好了,是我多嘴了。我回去会跟大家说一下,以后这条狗属于保安部,让她们不用怕。”
徐晏驰不置可否,最后淡淡地留给她一句:“做好自己分内工作,手别伸得太宽了。”
这是警告。
米雯的脸色已经很不好看。
但她心理素质够硬,当众闹了个没脸,依然撑着姿态,对保安队一帮人说:“今天麻烦你们了。既然这条狗现在是保安部的,你们带回去吧。把它看管好,带好牵引绳,别再出来吓人了。”
她踩着高跟鞋大步离开。
一个黝黑脸的保安大哥指挥其他人把网兜和钳子都收了起来,等她走远了才敢说:“有什么吓人的都成这样了。狗还害怕人呢,好好的牙给人拔光了都,什么缺德事儿干的。”
接着征询梁橙的意见:“梁秘书,那这狗我们就带走了?它这后腿儿骨折了应该是,得带去医院看看先。”
梁橙看看大黄,它好像也察觉到大家没有恶意,不再呜呜地低叫,只防备地趴伏在地上。
梁橙点头:“那就拜托你们了。”
大哥憨厚地一笑:“交给我放心吧你就,我养了好几条狗呢。”
接下来,怎么把大黄抓到、带去医院,就成了一个问题。
它虽然降低了防备,趴着不动,但一有人想走近,就立刻作出准备逃窜的姿势。
几个保安蹲在前面,轮番上阵,用各种语调各种方式诱哄半天,它始终不让人近身。
黝黑脸大哥有养狗的经验,弯下腰来嘬嘬嘬地叫了几声,好声好气地哄它出来。可能是闻到他身上同类的味道,大黄对他比其他人稍微信任一些。
大哥让人把旁边的狗罐头拿过来,吸引它的注意力,耐心地诱哄,等它慢慢往前靠近,再趁它不备猛地抱住。
他下手又快又稳,身手矫健地擒拿住大黄的四条腿。
大黄立刻嗷呜嗷呜地惊慌挣扎,被大哥牢牢地抱在怀里,一手穿过它腋下控制,一手托住两只后腿,嘴上哄小孩似的哄着:“乖乖,不怕啊,不怕……”
大黄挣扎一阵没能挣脱,大概终于相信没有危险,才在他怀里慢慢安生下来。
它黑黢黢的眼珠看着周围的人,即便挣扎的过程,也没有试图咬过人一口。
即便被人拔掉了所有牙齿,瘸着腿忍饥挨饿流浪了这么久,它的眼睛里,依然没有对人的凶狠恶意。
大哥抱着它感慨:“这狗挺亲人啊,以前是谁家养的吧。”
大黄被抱走时,扭着头不停地看梁橙。
梁橙忙冲它挥挥手约定:“等你回来我去看你。”
徐晏驰把大黄收编这件事,让梁橙心里颇有几分复杂。
其实是有些感动的。
还有点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就像米雯给他打电话时,保安大哥们看她的眼神。
一种古怪的暧昧。
她想当面跟徐晏驰道个谢,但他一直没回办公室。
下午大黄从医院回来,保安大哥从便利店老板那要到了梁橙的电话号码,告诉她大黄的检查结果。
医生给大黄做了全身检查,它后腿骨折的伤不算太严重,治好就能慢慢恢复行走能力,不会影响日常生活。运气好恢复好的话,走路看不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