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晚,她没有去秦鹰那里。秦鹰打电话给她,她推说来例假,这两天不方便,只在电话中聊天。
接连两晚上,她兴奋得整夜睡不着,回想着许多往事,有时自已就偷偷哭,或暗自掉泪。
第三天一早,她开始梳洗打扮,一件件换穿衣裙,但是换了一上午,也没找到一身合适、满意的,望着满满的一屋子衣裙,她不由焦躁起来。只要想见一个心仪的男人的时候,面对着满满的一屋子,一千多套衣服,还是觉得自己没衣服,没有一套新颖,别致,或高贵,或纯情,充满诱惑力的衣服,这让陈红常常痛苦。
这正应了那句话:女人的衣橱中永远少一件衣服。
那件缺少的衣服,就是要见自己所爱的人时穿的。
到了十点,她开始等他的电话,等电话铃响,她查了航空时刻表,知道从英国伦敦飞到北京的航班,大概十点左右到。她想去接机,又因为他没说让她接机,而不好意思去,怕自己显得太热情。
此时,她竟然有点怕他。
电话直到十二点也没响起。她不知道怎么回事,按正常时间,他早该下飞机,从机场回来了。
又等了半小时,她终于按耐不住,给他拨手机,手机通了,他说,我正在一家餐厅和朋友吃饭,话筒中传来一个女人大声说笑的声音,她的心一沉,女人,又是女人。怎么回事?既然你还有女人,你给我打什么电话,一种不甘和愤怒,让她继续说下去。
“你在哪?我来接你。”
“吃完饭,我再给你打电话。”
又是等,难道你还没让我等够吗?
陈红心中愤怒地喊。
但现在她除了等,也别无他法。
到了下午两点,陈红估计他应该吃完饭回去了,她给他打电话,他说我刚回来,你来吧,我很困,或者改天吧,我要倒时差。
陈红再也无法忍受这煎熬人的等待,她想,我也两夜没睡,那又怎么样呢?
但为了让他多睡一会,她还是决定坐公共汽车,去他那里。
路上有两个小时的路,但她在家中再也呆不下去,留在屋中的每一分,每一秒,都是异常的煎熬。
自小到大,她很少挤公车,一上公车,她就站不稳,几次差点摔倒,她抓紧铁杠,企图站稳,由于穿的是高跟鞋,任她怎么站也站不稳,她还是摇晃欲摔。
今天是立冬,车窗外飘起雪片来,脚也冻得生疼,窗外一片灰濛,这是个阴暗的下午。
别说是下雪,就是下刀子,今天,我也要去啊!陈红想。
不知是不是灰暗阴冷的天气的缘故,陈红的心由前晚的狂喜,逐渐冷却,心中黯然惨淡起来,她不知方龙为何要打电话找她,为何又忽然如此冷淡,自己为何要在这阴冷中,挤着公车去找他,找一个对自己并不热情的男人?
忽然,她的手机响了起来,是方龙住所的电话号,她以为是方龙打的,连忙接了。电话中传来一个女人的声音。
“你是宋晓吗?”
“不是,你打错了。”
“这不是宋晓电话吗?”
陈红知道,这个女人在故意装傻。
“你是谁?你怎么会有我的手机号?”
陈红压低了声音,愤怒地质问。
对方“啪”把电话挂了,陈红的大脑“嗡、嗡”地响,只觉得天地在摇晃。待车停靠站时,她下了车,拦了辆的士。
钻进车中,司机问去哪,陈红说:随便吧。
司机在前座奇怪地看了她一眼,开车在三环路上跑。
从三环跑到四环,四环又上了去香山的路,陈红坐在车内一言不发,沉默地望着窗外,她不明白,这个男人要做什么?为什么要这样?难道他害她还不够吗?约她,让她等他,让她知道他回来,让她日日疼痛的心,再次掀起狂澜,尔后,又冷漠她,又打来这么个电话,为什么如此待我?
她定要找他弄个明白!
陈红的手机又响了,这次是方龙的声音,问她为什么还没到,并无多少热情。
但陈红还是决定去,决意看看他到底要干什么?她不是一个任人宰割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