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这点上就知道李碚是真的把他当做哥们了,也是,圈禁时李碚嫌弃李砚正经,李砇太小,李碹不搭理他,他难过也好,悲伤也罢,都拉着她讲话。
“谁跟你一样像个牲口!”春华不屑的说,“我不嫁人也不是什么特别的事儿,以后做道姑也自在,三山四海,比什么都自在!”
“小小年纪什么都还没经过做什么道姑,脑子坏掉了!”李碚给了她一个脑嘣,“人这辈子,不知道什么时候就没了,吃最好的菜,睡最美的女人,走最远的路,这才是人生,女人也要那样。”
“吃最喜欢的菜,睡最美的男人——”春华复述着,忍不住笑出狗叫声来,点点头,“好志向!”
“你们显见的是好姐弟了!”
正说着,只见闵高璐一声大叫,一下梭开门,里面的众人将视线都放在两人身上,“放着好酒不吃,逃席出来干什么?”
“自然是为我的好姐姐找个合心意的男人了。”
“这个,”闵高璐一下子语塞,看了看梳着单螺髻的春华,眉目如画,“贵姐是个美人,但小的心有所属。”
对着同李碹过于相似的脸,闵高璐自发的立正稍息。
“我倒有个好人选,”闵高璐毕竟是巨富之家,做商人,脑袋转的尤其的快。
“杜若不行,脾气硬的像块石头,成天舞刀弄枪的,我姐多么柔弱,王易也不行,他的女人比我还多——你说笑话呢,哪里有合适的人。”
闵高璐心里腹诽,若是牵这样的线,他会被兄弟群殴致死。
他直接推开门,笑着将春华推到一个正在盯着房间里颜体字画研究的青年身边,青年不防,扶了春华一把。
微笑就像是大明宫词里初见太平的薛绍,五官皎皎如阳光下折射着彩虹的雪山。
“这是怎么说?”
“我们不是说定了要结亲么,我们商量好了人选就是你们了,郎才女貌,天作之和。”闵高璐喜不自禁。
青年程安之脸色顿时就红了,温和的扶着春华,“咱们男人们之间的事儿别牵扯到小姑娘。”
“你不就是因为牵扯到小姑娘才做这个决定的么?”作为好友,大家都深知程安之被安逸郡主逼的满京城没处下脚的事儿。
“齐大非偶,我虽只是个平民宫女,这道理也还是明白的,各位公子就不要拿我取笑了。”稀奇的看着脸红的程安之,春华觉得自己似乎在哪里见过他。
大家都不说话,只有闵高璐笑着回了句,“妹妹放心,这少年是咱长安有名的好儿郎,正妻是科学,做为管家婆,你绰绰有余。”
程家富贵百年,是唯一不在乎出身的豪门。
“婚姻是两人的事儿,若不是心上人,再富贵也是无趣,我已经有心上人了。”没有解决好自己的感情之前,她并不打算再继续下一段关系,不是不恋爱,但绝不为门第物质将就。
这倒叫程安之意外了,作为贵女圈里有名的童男子,代号唐僧,可见他是个什么状况了,头次见这样身处卑微的也有自己独立思想的人。
“你好,程安之,很高兴认识你!”
“你好,李纯,初次见面,请多关照!”
三十年后想到他们的第一次见面,谁都不会想到他们竟然像戏言一样走到了一起,走过了风风雨雨的几十年的日子。
“行吧,日子还长,叫了曲,大家听曲。”李碹笑着打断他们的寒暄。
闵高璐惊讶的看了他一眼,也将视线放在眼前的宴会上。
话一出,众人应和着,显然大家在这短短的一场宴会里达成了某些默契,自发的以李碹为首。
春华眼皮不由的跳跳,有种暴风雨来临之前的感觉。
这场宴会买单的很意外的是李碹,几人交头接耳,似乎在众目睽睽之下达成了某些交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