颤抖的声音响起:“我,我就是洪小牛的父亲。”
昆达看了看洪承,这个年纪刚刚不惑的年轻父亲一脸的憔悴,此时正一脸希冀的看着自己。
昆达从怀中摸出一张纸条,递了过去:“洪小牛受伤了,现在在俺们村养伤呢,这是我老叔叫我带给他家人的。”
洪承抖的手接过纸条,并没有打开,而是问道:“小牛,他,他没死?”
“没死,我老叔说顶多三个月他就能活蹦乱跳的了,大叔,有水么?渴死我了。”
这不是昆达矫情,从清晨就出了,整整找了六七个小时,才找到这里,一口水没喝,即使是铁打的人也会累,确实渴坏了。
洪承这才反应过来:“快,快,跟我回家,慢慢说。”
一群人簇拥着昆达走向了洪小牛的家,只剩下空地中的三个老毛子还被绑在木桩子上晒着太阳。
洪小牛家中,洪四秧子正提着烟袋锅子在院子里转悠。焦急,担心,这些词语都不足以来形容这个老人此时的心情和神态。
一阵狗叫声传来,院子的大门被众人推开,洪四秧子看到洪承领着一个高大的青年走进来,脸上顿时露出了激动的表情。睿智的老人用水瓢舀起了一瓢水,递到了昆达面前:“什么都不要说,喝吧,老爷子我谢谢你了。”
未卜先知么?在场的众人都看着洪四秧子,这个老人因为几天的焦虑已经双鬓斑白,说他不担心,那绝对是扯淡。
昆达被众人的神情感染,接过水瓢,一口气喝了个干净。
洪承把手里的纸条递给了洪四秧子,没有说话,洪小牛的事,他多少对老爷子有点看法,但是孝大于天,身为儿子,他一个有意见的字都没吐出来。
洪四秧子接过纸条,慢慢的打开来。
“洪小牛无事,听闻贵府有一紫芝,十分想念,想要赎人,半颗紫芝。”
……
洪四秧子脸皮**,大有骂人之象,这信写的不伦不类,怎么看怎么像是绑票的人给的通知,一点不像是救人的信件。
洪四秧子抬头看看昆达:“小伙子,你知道这上面写的什么么?”
昆达挠挠头:“俺不识字,俺老叔写的,说是洪小牛的家人看了就明白。”
“哈哈哈哈哈,大家,洪福没事,没死,没死啊!大家,进屋坐,进屋坐,好好休息休息。”言语中,老泪纵横。
昆达看了看众人,又说道:“我想,你们应该很担心洪小牛,我也不累,就是有点渴,这喝也喝完了,要不,你们跟着我去看看洪小牛?”
这话算是说进了众人的心坎,不过洪承看他略显疲态,心有不忍,但是亲眼看到儿子的心情又十分迫切,一时有点矛盾。
“走吧,跟我走就行了,我不累,这点路算啥,俺上山的时候一猫就是好几天呢!”
昆达看出了人家的难处,知道这些人看不到洪小牛是不会彻底放心的,耿直又不失聪明的汉子宁可自己累点,也要让他们安心。
“那,就辛苦你了。”洪承歉意的看了昆达一眼。
“等等。”洪四秧子小跑着进了屋子,不一会,抱出一个玻璃缸来,透明的玻璃缸内,一缸浓浓的酒液中,一棵闪着华光的紫芝点缀其中,色泽光华夺目。“我也去”
“我也去”大老李一甩胳膊,跳着脚喊道。
“我也去。”
最后,整个狩猎队除了孙天军因为伤势比较严重被强行留了下来,剩下的几个人都跟着去了。
……
夜色渐渐降临,洪小牛正一边喝着吉雅喂他的肉粥,一边给吉雅讲着山外的故事。
突然,一阵熟悉的脚步声叫洪小牛挣扎着坐了起来。
来了,期盼了一天,终于来了。洪小牛的心突然激动了起来,是他们,王福亮,大老李熟悉的声音远远的就传进了屋子。
当先走进帐篷的,却是那个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亲人,父亲,洪承。
看到了躺在床上的洪小牛,洪承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心情,高高的举起右手,想要给这个小子狠狠的一巴掌,落下时,却温柔如水,轻轻的抚摸了一下儿子的脸庞。
洪小牛没有躲闪,因为他看到了两行清泪从父亲已经深陷的眼窝中流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