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的秦翼,一身蓝袍皱皱巴巴的,上面还满是尘土枯草,脸上同样肮脏不堪,狼狈之态与他混进徐荣军营的那一次如出一辙。
这自然是秦翼在来路上故意搞成这样的。
“唉,别提了,那夜遇上敌军袭营,华都督也不带上我逃离,秦某差点没吓死!”秦翼看向华雄的眼神无比幽怨,“好在,秦某最终靠着两条腿逃过了敌军的追杀,侥幸捡了一条命。”
被秦翼数落一通,华雄一点都不脸红,呵呵一笑道:“你倒是命大,我还以为你那夜定然死了呢!”
去你买个包的!什么人啊,怎么就不盼我点好呢?
“听说,徐荣将军在那夜战死了?”秦翼压低声音问华雄。
“你消息倒是灵通……对了,你说有军情要告知某,是何军情啊?”
秦翼左右看了看。
华雄会意,便朝秦翼一摆手:“随某进城楼。”
秦翼跟着华雄走进城楼。但见里面乱糟糟的,只有两件能称得上是家具的东西,一个卧榻,一张矮几。
华雄一屁股坐到卧榻上,示意秦翼坐到那张矮几后面。
秦翼落座,这才说道:“秦某昨日在返回辽东的途中,于汴水东岸的骆驼岭附近,偶然见到有很多兵马扎营……”
“可是酸枣那群乱臣贼子的兵马?”华雄一听,惊声问道。
“应该是吧,我看到军营中的旗帜,最大最高的几杆上面写着曹、鲍、张、桥、刘等字。”
“嘶——”华雄倒吸一口凉气,“定是曹操、鲍信、张邈、桥瑁、刘岱等人的兵马,难道酸枣的那群人全都出兵来攻打荥阳了?”
“秦某也是这么认为的。”秦翼说道。
华雄低头沉思了一会儿,忽然大生警惕,两眼泛出冷光,问秦翼:“所以,秦督邮便大发善心,跑来荥阳向某报信?”
秦翼苦笑道:“我一开始倒没想到来荥阳向华都督报信,可是,那么多兵马沿路扎营,我过不去骆驼岭啊。无奈之下,这才想起来荥阳。路上,又听说了徐将军战死,华都督你屯军荥阳的消息。”
“你又不是军中之人,怎么会过不了骆驼岭?”华雄还是有疑心。
秦翼道:“我虽然不是军中之人,却是从西边往东走啊,如今刀兵四起,万一被东边那些人当成奸细,我岂不有口难辩?”
“这倒是个理由。”华雄点了点头,忽然又问:“你既然是从东边过来的,怎么又跑来南门了?还是大晚上的。”
秦翼道:“我一开始是去的东门,那里的士兵告诉我华都督在南门,我这才来到南门。至于晚上么……我白天倒是想来,可我不敢呀。”
“有何不敢的?”
“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我往东边去的时候畅行无阻,可就在昨日下午我折回来时,却见到有骑马的士兵四处奔走。我生怕被那些士兵误杀,便找个地方躲了起来,一直等到天黑,才赶来荥阳。”
“哦,昨日下午孙坚军到达荥阳以南,于二十里外扎营。你看到的那些士兵,定是孙坚派出的斥候。”华雄解释道。
“哦,怪不得呢!”秦翼故作恍然大悟状。
“你告知的军情,明日华某派人前去打探一下。”华雄脸上疑色消失,又问秦翼:“不知秦督邮有何打算……哦,不是华某不留你在荥阳,而是这里马上就要打仗了,你留下来多有不便。”
“秦某打算去往雒阳,待战事结束再回辽东。”
“秦督邮在雒阳有亲友?”
“亲友倒没有,只是有一位勉强可算作秦某恩师之人。”
“是何人呀?”
“左中郎将蔡邕。”秦翼从容回答,“秦某前几年曾往朔方游学,巧遇被流放至朔方的蔡中郎,蒙他指点了数日学问。”
“哦,既然秦督邮已有打算,今夜且在荥阳暂作休息,明日某便放你去雒阳。”
“搅扰华都督了。”
计划第二步,成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