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谢你啊,杨公子,还是第一次,有人夸我干净。“
杨明建愣了一下,似乎没想到她会这样说。
“你很好,没有不好,是我配不上公子。“
杨明建听了以为他说的是孩子,不禁生了些希望,急忙开口道:
“虽然我不知道姑娘的身世,但是我不介意姑娘从前的夫家或者是团团,我都不介意!团团日后我会待她如自己的亲女,家里人我也会去说,姑娘不必因此妄自菲薄,若是只是因为此事……”
顾湄摇摇头,说道,“我说的不配,是不配公子说的干净二字。”
她深吸了一口气,也不知哪里生出的力量,轻轻地吐出了口:
“可你才认识我多久呢?才知道我多少呢?就说了喜欢。我这个人啊,自私凉薄,为了权势和利益,会不择手段,良心和尊严都可以被抛弃。管他脚底下踩的是什么情义也好,人命也罢,只要是能让我往上爬的,我都不会犹豫。可有一个傻子,即便知晓了我的自私自利,依旧愿意朝我伸出手。可惜,我辜负了那只手……如今啊,只想着彼此离的远一些,彼此都忘了……”
杨明建立在那儿,久久回不过神来,直到有风吹来一瓣桃花,落在他的肩头上。
他再一抬眼。面前的那位姑娘已经转过了身,只剩一个娉婷的背影,灼灼桃木之中,渐渐的模糊了
京城邓宅内,邓知遥捏紧手中的信纸,薄脆的纸张在他手中发皱,其上的墨字也随着扭曲起来,但仍隐约可见其上写着的一行字:
“人已寻到,陕西延绥镇,首富杨家。不敢妄动。”
他松了手中揉皱的纸:“清点人手,北上。”
栓全忙领命应是。
很快,几乎是一炷香的时间,侍卫便已备好清检过的行囊。
这三年,他们早已习惯于这样,听风而动。一声令下,天南海北地去找寻
听了丫鬟的禀报,杨夫人刘氏气得把手中青花瓷的茶盏狠狠地摔在地上,一掌拍在那紫檀木案桌上,便起了身:
“我就知道那个狐媚的东西,就是来勾引我儿子的!我还真是小看她了!平日里不声不响的窝在那院子里,勾心的手段却这般了的,一声不响的便将我儿子的魂都给勾了去,真是个狐狸精!随着怡姐赶来的时候便有了身子,同我们说是什么夫家早亡,我看定是不知在哪里勾搭了野男人,生下了那么个野种!我真是糊涂了,让她给钻了空子!怡姐儿真是好样的!平日里便闹得家宅不安宁,先头是什么什么想到京城去看看热闹,结果被人贩子抓了去,惹得家里人仰马翻的,都得要去找她。她好不容易回来了,却把那个小骚、妇带了回来,瞧着他就是故意与我这个继母对着干,他就是故意把那个狐媚子带回来恶心我的……”
杨夫人刘氏越说越激动,到最后气得涨红了脸,胸口一阵焖堵。身旁的嬷嬷见了,忙给她顺着气儿。
“大夫人,您稍安勿躁,不就是个没有根基的小妇人吗!咱们杨家在延绥镇是说一不二的人家,要处理他们这么个小狐媚子还不容易!哪那容得她这般猖狂,把咱们哥儿给勾了去!”
“是啊,夫人!”
跪在地上的柳青也抹着眼泪,哭哭啼啼地附和道:
“若夫人您气出个好歹来,便是奴婢的不是了,你千万要保重身子!我就是瞧着形势不对,便紧着来禀了夫人您。四公子还年轻,难免会被那不检点的妇人勾引了去。但日后好生教导着,哥聪慧又能干,日后是有大造化的人物,岂能耽搁在一个不清白的妇人身上!”
柳青一面贬低着那顾湄,一面抬举着杨明建,心里得意极了。
她已经憋了好些年了,原本她就觉得那顾湄长得妖娆娆的,她分明瞧见自家公子见到姑娘第一面时眼睛都直了。她是公子的房里人,日后岂能容得这样一个得公子欢心的主母留在身边,岂不是压得他抬不起头来若她嫁过来,又是正室的身份,公子肯定满心满眼是她,哪还有她出头的日子!
这些年冷眼看着,原本以为公子对那顾湄只是一时动了心思,过几年心思便也淡了,收拢回来。
却哪知,自从见了顾湄,她们这些房里人就是一个都不曾动用了,她如何能不急,终于寻了今日这机会,趁着公子又前去见那顾湄,便来大夫人这里,敲敲耳边鼓,她倒要那个狐媚子瞧瞧,这背后的冷箭她能不能吃得住!
她理了理思绪,继续同大夫人道:“奴婢觉得,此时还是不要向哥儿说,免得伤了夫人与哥的母子情分。对付这样的妖妇,就该找个人牙子,悄悄把人卖了,反正她在这儿也不认识什么人,同日也就靠着咱们杨家,平日里又不出门交际,不过与怡姐儿有几分交情。可怜怡姐儿不过是个未出嫁未出阁的小姑娘,几句话便被糊弄过去,便是真糊弄不过去,这马上就要出阁了,您是他的嫡母,她又能在你面前闹出什么花来?巴结着你才该对呢!要我说夫人你也太好性了,也就夫人您这般的菩萨心肠,才对这不是亲生的姐儿那般好,可瞧瞧怡姐儿都做了些什么什么什么魑魅魍魉都往家里领,却差点害了自己亲生的哥哥。”
刘氏被他这样一捧,气就顺了,她原本是老爷的妾室,正室死后才扶了正,可总要低人一头,日后家产还要被那第嫡长子分去大半。她本就不舒坦,不过杨老爷向来在此事上还是分明,她也不敢胡闹什么,只是这事牵扯到自己儿子身上,着实让她烦躁,那个什么顾姑娘,惹得他家哥儿神思不属的,就莫怪她不客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