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皇子思及此头恨不得埋入地底,他俯首认罪:
“父皇,儿臣知错了,一切都是儿臣自作主张,与其他人无关,父皇如何责罚儿臣都无怨言,只求不要牵连他人。”
这个他人值得是谁显而易见……
皇帝无奈的闭眼,满脸的失望只是别过头去:“罢了,你出去吧。”
二皇子显然还想要再说些什么,季楠钧如一堵高墙挡在了二皇子跟前:
“殿下,请。”
季楠钧向来是个不近人情的,整个朝堂之中除了稷徵也没见他与谁交好,更遑论与各位皇子的交集呢,这种涉及政治站队的事情,他向来是一分都不沾的,所以此刻二皇子站在他的面前更觉心凉。
季楠钧送走二皇子,将人亲自交到宇文竞手里,重新押送到了内狱,再回到殿里的时候,皇帝还是那个姿势,只是眼神空洞的可怕,不知在干什么。
“陛下,让微臣留下,是有何吩咐吗?”
皇帝这才回神尽力恢复皇帝的威严,只是那一闪而过的伤痛和浑浊的目光还是被季楠钧捕捉到了,他十分识趣的当作不知道。
皇帝开口:“好了,如今尘埃落定了,是你想要的结果吗?”
语气中的威压让整个内殿的温度都降了几分。
季楠钧也不生气惧怕:“陛下说笑了,微臣只是为大虞的以后着想也是为万民着想,毕竟民是国之脊梁不是吗?”
皇帝被自己说出去的话堵了个闷,索性也就不再提了。
也是,抛却皇帝这个身份,作为一个父亲,即使儿子犯了再大的错也是可以被原谅的,前提是没有外人掺搅的前提下。
皇帝不是没有想过,将二皇子犯下的错就此揭过去,告诉他自己属意的储君人选,这样自然也就没了二皇子造反的这一日,只可惜这一切都有一个季楠钧在,他是一道无形的枷锁,将皇帝的每一个举止都限制在一个范围里。
皇帝早就知道自己的身体已经到了油尽灯枯之时,强撑着身体保持着皇帝应有的体面:
“砚亭,让其余的人都叫过来吧!”
“是”
各位大臣都被安排在宫里宿下了,所以过来的也很快。
“微臣,叩见陛下,陛下万安。”
“都起来吧,来人赐坐。”
“谢陛下。”
皇帝宿的寝殿不小,可此刻被几把椅子填得满满的。
皇帝手中拿着原本留下的那道遗诏,当着众人的面撕得粉碎。
在众人惊诧的眼神中开口:“众位爱卿都是聪明人,想必也知道朕让你们来做什么,如今立嗣之事迫在眉睫,各位爱卿有没有什么想说的。”
众人相互对视也都知道皇帝的意思,但并无人主动出言,只有一个史官道:“陛下如今身体好转,此事何须急于一时,日后从长计议也可啊。”
皇帝摇了摇头:“朕的身体朕最清楚,如今也不过是烛之末,再撑也不过一时。”
“陛下……”众位大臣即使有准备,但也没想到皇帝会说出这样一番话,都惶惶不已。
皇帝挥手制止众人的再劝,然后以拳抵唇,轻漏几声轻咳,众人皆以为是轻咳,只有季楠钧和宇文竞敏锐地察觉到了不对,那唇角的一抹殷红更加证实了二人的想法。
“皇室立储不仅是为了稳固皇权,更是为了天下百姓,若再继续拖延,难保不会再出现今日之事,各位爱卿不必再劝。”
“……”几位大臣见此也就不再多劝,好一会儿都无人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