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额度,花自己的。”
“别这么无情嘛,哥哥……”
“有钱送人十万的手链,没钱给自己买衣服?”
盛染不知道他提这个是什么意思,“啊”了一声,盛誉道:“你送她这些东西,让她怎么回你?”
“我没想让她还啊,你也知道,珠宝本来就没多保值,想让她多套点现,只能送贵的。”
去年她有钱了,给冬宁送了卡地亚那个钉子系列的手镯,骗她说里面刻了字,行家拿放大镜才能看到,其实没刻,拿去卖二手,最少卖原价的一半吧。
后来冬宁跟她说,不能送那么贵的,今年她才降了一档。
而且,她的钱也不是大风刮来的,也不傻,给别人都没送过这么贵的,亲人里面,给她哥没有,因为她哥不需要,给她妈也没有,因为她妈早就不缺这些东西了。
她就是想让冬宁过得好一点儿。
全家人都觉得她年纪小,好像对待她的态度一直停留在她十二三岁幼稚得要死的时候,觉得她大脑也没怎么发育,想法一天一个样,谁都能把她带跑偏。
她年年跑趟巴黎,估计,连盛仙云都以为,是她哥潜移默化的作用,殊不知,这主要是因为盛染自己喜欢冬宁。
她长了这么大,性格一直都很公主病,不是被惯出来的,而是天性使然。
小时候由保姆照顾,大一点开始上学,盛仙云倒也管她,但主要精力还是放在公司,大部分的母爱都体现在了被秘书按时提醒检查她小测成绩和开家长会上面。
可是,在京市的那两年,盛染的内衣都全是冬宁带她去买的。
她什么时候该剪头发、发烧时一整晚守着、文艺汇演要的白球鞋、别的小女生都开始流行的透明雨伞,这些都是冬宁。
国际学校双休,周末两天,盛染就去冬宁和盛誉住的地方,上学日住校,周一到周五的五天,冬宁还最少会去学校看她两次。
盛染总记得,那好像是七月初的一天,气温特别高,玻璃外面是滚滚的热浪,基本上没有一个人在室外待着,连蝉都不叫了。
但就是那么热的天,冬宁带了两桶冰镇过的绿豆沙去学校找她,学校在郊区,公交车要走很久,在教室门口叫她的时候,冬宁的额头上满是汗水。
当时还没到晚饭的饭点,学校的餐厅没有人,打开盖子以后,不锈钢的瓶口很快凝了一层水珠,冬宁倒了一碗推到她手边,等她喝完,才小心问她,昨天是不是不高兴,平常九点半以后,她都没往家打过电话。
盛染没什么不高兴的,前一天晚上十点多打电话,就是突然想她了,顺便问问李淑琴阿姨怎么样了。
当时她看着冬宁那个怕她被人给欺负了还忍着不说的小心翼翼的表情,不知道被戳到了哪根神经,一下子就没憋住眼泪,哭得像个傻逼。
冬宁愈发确定她被人欺负,眼圈马上也红了,要带她找老师,盛染赌咒发誓,保证没有任何事,就是自己发神经,她才半信半疑地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