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敢情好。给来一客‘天香楼’的‘武林炙鸭’、‘八卦楼’的‘江螺清羹’和‘素春斋’的‘扒鱼翅’。酒么,来一坛‘花雕’,最后一人来一客‘奎元馆’的‘大三鲜面’。”
“好咧!”店保响亮地应道,边报着菜名,边勤快地抹桌子、取来杯、箸,然后去提酒。
——遇到肯花钱的顾客,店保总是优礼有加的。
何况。
何况这肯花钱的主儿,还是一个标标致致的美人儿。
二
等了一会儿,不见酒菜上来。
再等了一会儿,还不见动静。
又等了半晌,依旧杳无音信。
上雅座来为顾客送菜的店保来了四五拨,没有一个拿正眼看他们一眼。
这些店保们绕过了伊豆豆这张酒桌,把酒菜送到其他桌上。
送的菜中就有他们点的那几个菜。小杨嗅一下香味,便知这里做的“武林炙鸭”与杭州“天香楼”做的,完全是一家。
——因为天香楼的“武林炙鸭”正是他最爱点的一道菜。
小杨同时还记得,点这道菜的那一对夫妇和一个长得黑黑的汉子,是在伊豆豆点菜后跟着点的。
不仅这一道“武林炙鸭”,其他几道菜,也都是顾客们在他们之后点的。
但他们后点的,竟都先得到了!
小杨心下不由暗道:来了,来了,一路上平安了一阵,这蹊跷事儿,终于还是来了!
这时,沙蛮候不由气往上涌,猛地擂了一下桌子,叫道:
“店家,我们的菜呢?”
他这一声猛喝,直震得楼上所有的窗子都发出一阵震响来。
满楼喝酒、聊天的声音顿时全静下去,所有的且光都向这里射来。
这时,那“提酒去”的店保才慢慢地走上楼来。
店保的手是空的。
“我们的酒呢?”沙蛮侯冷冷问。
“没啦,没有酒了。”店保道,他远远站住了,不再向前走近,他心中怕,怕这死眉死眼的锦衣白脸人。
——这人身上有股煞气。
“那我们的菜呢’沙蛮侯又问。
这回他问得很亲切,还笑了一笑。
但店保不由眼角跳了一跳,说话也变得结巴起来。
他觉得这白脸人的笑比发怒更可怕。
他甚至感到了这人眼中的怒意与杀机。
他低声嗫嚅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