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试一试,怎么能死心?”文轩懒散的声音落地,手起剑落,一个上前袭击的敌军的头颅被斩断在地,滚落在污浊的泥水里,霎时被染成一片血红。
没一会的功夫,昔日戒备森严的皇城,早已被屠杀的遍地血肉泥泞,一条血路顺着浑浊的雨水汩汩到文轩脚下,剩余的一些残兵败将自动闪开个缺口。
血路的尽头,只见文轩一手抱着头盔,一手拉住茗慎,长发凌乱,面脸血污地缓缓走上了通往养心殿的九重玉阶。
这时,养心殿的大门豁然打开,只见姑苏寒年迈的身躯从里面走了出来,他匍匐在地,威严而恭敬道:“微臣姑苏寒恭迎吾皇万岁,太后娘娘已经在里面恭候多时了!”
文轩看了眼身后的几人,淡淡吩咐道:“你们几个都在外面候着,朕自己进去。”
“谨遵圣谕!”众人单膝及地,齐声应答!
然后,文轩便拉着茗慎的手,一步步朝养心殿走去。
他走的很慢,仿佛每多走出一步,心就会沉痛一分,连绵的火光忽明忽暗地闪烁在他消瘦儒雅的脸上,显得颇有几分孤标傲世的意味。
一将功成万骨枯,他终于成功的熬到了这一天,这些年心中积累如山的怨恨和戾气,仿佛再也抑制不住,恨不得立即爆发出来,将那些伤害过他和他母妃的人,杀个精光。
———养心殿里悄无声息,销金博山炉内燃着龙涎香,断续的轻烟袅袅从炉内升起,丝丝缕缕,越发衬得床榻上的人了无生气。
就在这时,门被吱呀’一声推开,茗慎尾随着文轩走了进来,只见昔日威仪八方的宣德帝,正两鬓斑斑地靠在软枕半躺着闭目养神,仿若变成了位一蹶不振的苍老男人,浑身散发着朽木的潮湿气息,把陪伴在他身侧的惠妃,衬得更加风华正茂,比三月的春花还要灿烂鼎盛。
只见惠妃今日打扮的格外艳丽,身穿着正红色的蜀纱凤袍上,以盘金蹙银的七彩丝线绣满了凤舞九天的图案,头戴丹凤朝阳垂珠冠,在烛光的照耀下,闪烁着夺目刺眼的金色锐芒。
这样沉重华丽的打扮,只有在皇后的册封大典上才可能看到,不过如今连天下都尽掌握在了她们母子手里,无论她穿什么样的逾越的服制,也都成了应该的!
宣德帝似乎感觉到了殿内的动静,微微睁开了眼,一下子被文轩满身金光闪闪的盔甲刺得眼膜发昏,又急忙闭上了眼,许久之后,这才缓过劲来,重新张开了眼睛。
待他看清来人后,原本就苍老的神情,一下子像腐朽的枯木一般衰败,连声音也不复昔日的洪亮,变得沙哑无力:“贼子,朕待你们母子不薄,为何要如此对朕?”
“昏君,如果不是你偏爱娴贵妃,朕也不用从小就提心吊胆的活着,朕的母后也不会尝尽了那奸妃的羞辱折磨,今天的一切,都是你亲种的恶果。”
阴寒的声音冷冷响起,文轩一边走向宣德帝,一边面无表情的开口,桃花眼里沸腾着倾天怒涛,拔起无情的剑锋狠狠抵触在宣德帝的咽喉处。
宣德帝双手紧抓床沿,拼命稳住剧烈摇晃的身体,愤悔难禁:“当初朕顾及你年幼,这才手下留情,放过了你们母子的性命,早知如此,当初就该听娴贵妃的话斩草除根,真真不该有妇人之仁!”
第五十三章 弑父逼君
“当初朕顾及你年幼,这才手下留情,放过了你们母子的性命,早知如此,当初就该听娴贵妃的话斩草除根,真真不该有妇人之仁!”
文轩漆黑的眸里始终充斥着冷冷的寒意,视线漠然的扫过激动的宣德帝,嘴角不禁翘起一丝讥讽。“您会手下留情,并不代表您是个慈悲心肠,那年您下诏缢死皇后,又将刚立为太子的大哥贬为庶人,幽禁致死,若在对我们母子下手,恐怕会更加落实了您杀妻灭子的罪行,所以才留下了我们母子的性命!”
宣德帝闻言脸色一变,默默阖起眼睑,淡淡地叹息了一声,似乎滤过掉了几分内疚。“当年的事,朕确实有对不住你的地方!”
说着,他缓缓睁开了两只深陷的眼睛,浑浊暗灰色的眼眸里,深邃且哀伤。“但是后来朕不是照样为你封王加爵,你还有什么不满意的?”
“封王加爵,嗤!”文轩眼角划过讽刺,轻蔑道:“太子被废以后,立嫡立长都应该由朕来做太子,而您却一心想立四弟为储,故而屡次纵容娴贵妃来加害我们母子,虎毒尚且不食子,而您这个昏君竟然丝毫不念父子亲情。
要不是朕这些年来处处隐忍退让,令您和娴贵妃消除了戒心,您老人家会用王爵来补偿朕吗?哼,与其说是补偿朕,倒不如说是在补偿您内心的愧疚和对大哥母子的愧疚!”
宣德帝被文轩说中心事,一时面露愧色,惠妃见状,立即打断了文轩,目光痴缠地落在宣德帝老朽的身躯上,柔若春水的出声劝道:“你们父子不要在吵了,事已至此,哀家倒有个两全的主意,只要您肯下诏立轩儿为新皇,哀家就命轩儿留你一命,并且正式册封您为太上皇,还会陪着您在慈宁宫里安度晚年,前尘种种,咱们就此一笔勾销,如何啊?”
惠妃从千里之外的西楚和亲至此,备受排挤于冷落,恨